心中疑窦重重,从前种种便都有了另一种解释,宋玉光不想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可琉璃镜中佳人的神情犹记脑海,他控制不住思绪。 他将她的手攥在掌间,攥得极紧,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方能消解无处着落的郁气。 “世子?”戚凤箫手被握疼了,眯起眼睫,轻呼。 世子怎么忽而动了怒?难道她方才说错什么话了? 脑子里快速回想一番,戚凤箫想不到自己究竟哪里说得不合他心意,唯一可能惹到他的,便是那最后一句。 趁着宋玉光力道松开些,戚凤箫赶忙将纤手抽离。 她退后一步,臀线抵在妆台上,揉了揉被握疼的手,方道:“世子若不同意,往后还想再问,直说便是,何必动怒呢?” 女子嗓音柔软轻细,服软的姿态做得十足,叫人听着都忍不住替她委屈。 宋玉光闻言,舌尖轻抵了一下齿根,心口那没道理的郁气登时消散大半。 罢了,与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计较什么? 即便她说过的那些话,口中的那些情意皆是假的,也只能说给他听。 谁说假意最终不会变成真情? “握疼你了?”宋玉光朝她摊开掌心,“箫箫打我一下,便算扯平,好不好?” 他方才生气的模样,实在叫人胆寒,戚凤箫仍心有余悸,哪里敢对他动手? 许是宋玉光住进来后,待她亲近许多,她竟忘记他是怎样喜怒难辨的性子。 戚凤箫目光往他掌心落了落,提醒自己不得造次。 室内烛光盈盈如月华,戚凤箫略垂眸应:“箫箫不敢。” 听到她语气里的谨小慎微,宋玉光又忍不住心生懊恼。 明知她胆子小,对他本就是又敬又怕,却一时心火生,没控制住怒意,恐怕会把人吓得退到更远的距离。 宋玉光暗叹一声,靠近半步,一手握住她手腕,一手揽住她后腰,将人抵在妆台间窄窄的空间里。 “吓着了?” 他长指搭在她后腰下由窄及丰的弧线处,周身透着些霸道危险的气场。 戚凤箫莫名紧张,以为他要做什么过分的事。 最终,他只是低笑一声,俯低薄唇在她眉心轻触即离。 “箫箫,别怕我。” 翌日醒来,没听到练剑声,倒是秋雨沙沙落在庭院的轻响,让人有些恍惚。 梳洗毕,戚凤箫没与宋玉光一道用早膳:“世子慢用,第一次去母亲那里请安,去迟了不好。” “下着雨也要去?”宋玉光俊眉微拧。 侯府并无晨昏定省的规矩,只是她要去母亲身边学掌家,他昨日刚答应过。 想说陪她一起去,又想起待会儿陈樾来,还有正事要做。 “雨不算大,多谢世子关心。”戚凤箫含笑应。 宋玉光迟疑片刻,未加阻拦,而是吩咐陶嬷嬷和另外一位粗使丫鬟随戚凤箫同去。 “护好少夫人,若她淋到雨,唯你们是问。”宋玉光语气疏冷,颇具威严。 因着昨日莽撞之事,陶嬷嬷总觉头上悬着一把刀,眼下世子肯给她派差事,陶嬷嬷应承得格外殷勤。 而那粗使丫鬟,第一次能近身伺候主子,也是喜不自禁。 手里拿着油伞,已做好准备跟戚凤箫去正院的翠浓,登时愕然,下意识望向戚凤箫。 戚凤箫冲她微微摇头,若有所思。 她带谁去正院,按理说世子根本不会在意,怎会亲自点名,似乎有意让翠浓留下。 翠浓哪里惹到世子,世子要罚她? 不可能啊,翠浓胆子那么小,行事说话处处小心,从不往世子跟前凑,断没有机会惹到他。 那就是世子留翠浓在岁苑,是另有安排了。 戚凤箫给了翠浓一个安抚的眼神,便由陶嬷嬷等人护着,走进清寒雨幕。 渡过鉴湖,走了约莫一刻钟,便到正院。 饶是戚凤箫格外小心,鞋履、裙摆仍是被雨水洇出深痕。 侯夫人正等她一道用膳,见此情形,忙叫丫鬟服侍她换上备用的裙子、袜履。 “若太大,让丫鬟来说一声便是,何必亲自来。”侯夫人念叨两句,语气却是极和善。 “连日来,未曾给母亲请安,已是不孝,今日约好的,若再不来,岂非言而无信?”戚凤箫换好衣裙出来,挽住侯夫人小臂,隔着面纱,冲她浅笑,“再说,我若不来,不是让母亲白白推迟了用膳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