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烧不退,脑子却愈发清晰。 她看着段文彦,眼底无端浮现出怒火,又很快被遮掩住了情绪:“难道,在您眼里,我就只是一名普通员工吗?” 因着生病的缘故,她一双狐狸眸眼尾低垂,看起来也病恹恹的,可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望向段文彦。 看着男人的眸子满是受伤与期待,还带着几分被辜负的委屈,不知内情的,还以为她这是渣男辜负了。 段文彦心底一片绵软,看着她都快烧迷糊了,竟然还这么在意这件事情,原本不过随口诱哄才说出的话,在她眼巴巴的目光中,倒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仿佛一说出口,就辜负了她的感情似的。 段文彦眼底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他抿了抿唇,无奈中夹杂了宠溺:“当然不是,你可是……很重要人,自然那些普通员工不一样,所以,现在可以吃药了吗?” 他催促着吃药的声音带了几分宠溺。 对着他这张脸,听着他说出这么模棱两可的话,哪怕她烧到迷糊,都快看不清男人的脸色到底是宠溺还是敷衍了,还是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她咬了咬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谁让她都烧傻了,还不忘记在段文彦面前惺惺作态。 这都是她的报应。 不经意间,对上了那医生满脸复杂的神情。 大概是那医生也觉得她实在敬业,人都快烧糊涂了,嘴上还不饶人,难过能把段文彦哄的服服帖帖。 一口气没上来,她咳得死去活来,好像是把肺都快咳出来。 “我吃,你喂我吧。”她闭眼假寐,呼气都变得粗重。 段文彦下意识松了口气,连忙喂她吃了药,忙前忙后的,倒真有几分为了照顾她衣不解带的感觉。 这要是放在几年前,她能激动到两眼放光。 只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 不管段文彦对姜月是何种感情,又是如何体贴照顾,他都会觉得嘲讽,为什么她姜书睿日日祈求,费尽心思都得不到的关爱,只是换了个身份就轻而易举得到? 她不会被这点小恩小惠感动到。 她要是轻而易举原谅了段文彦的所作所为,只因为他陪房了一夜,就对他既往不咎。 那她如何对得起曾经的姜书睿一腔孤勇,却撞的头破血流的下场,又如何面对清夜三年日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忘记仇恨,就等于否定过去。 她绝不能做那种只知道眼前苟且的蠢货! 身体烧的越来越厉害了,她眼皮子都在不停打架,估计是因为她在冰凉的瓷砖上躺了太久,就连老天都在惩罚她不爱惜身体。 再后来,她彻底烧到睁不开眼睛了,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等她第二天睁眼时,段文彦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像是三天三夜没有喝过水了,嗓子干到冒烟。 她挣扎着起身想要起身喝水时。 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而内推开。 一名看着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推门而入。 “哎呦,你醒了啊。”她轻车熟路倒了水,递到了她唇边:“姜小姐,我是先生为你请来的护工,刚刚出去打热水了,你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就好了,我姓陈,你可以叫我老陈。” 不等姜书睿开口询问,对方自报家门。 姜书睿喝完水,才感觉嗓子总算是不那么痛苦了。 不用想,老陈肯定是段文彦请来的护工。 亏她还觉得段文彦舍得在她身上下功夫,竟然还舍得亲力亲为,没想到也才坚持了一个晚上。 她面无表情,心底忍不住自嘲。 经过了一晚上的高烧,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对着老陈淡淡颔首,一开口,嗓音沙哑到不像话:“他人呢?” 老陈摇摇头,一脸不知情:“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有名先生吩咐我来照顾你。” 姜书睿没再说话,闭目养神。 老陈也没有主动打搅她,只是默默退出了病房。 病房内又只剩她一人。 她倒不是多在意生病了有没有人心疼。 早就在进入清夜后,她就有了能忍受的痛感的能力。 只是人一旦受伤,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想从前,想未来,想起那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 猝不及防的,她想起了林梦。 那是她刚进入清夜不久,已经在几场斗兽场中活了下来。 那一次,她被关进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