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兵马?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她喃喃地说。 王元姬六神无主。她想反抗,但弟弟就像一根鱼骨头鲠在她喉咙之中,令她无法做声。 弟弟既然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兵权,其他的,是不是不重要了? “祖父呢?”王元姬盯着地面,失去了歇斯底里的勇气。 “王大人已得知消息。正在准备联络旧部门生,陪同王恺将军赴战场。”侍卫似乎早有准备。 “我……”王元姬抬起头看侍卫:“我想见大将军。”她最终还是找到了心中那一份关于她自己的念头。 “我想见大将军。”王元姬泪流满面。“我服侍大将军十年。十年夫妻,他难道不愿意再见我一面?我做错了什么?” 她抽泣不已。 侍卫默然不语,主公的事,只有主公才能谈论。 偌大的将军府后院,三天之内已经清空了所有姬妾。 这动静在京城里不可谓不震撼。 连天子曹髦都忍不住,以召见长公主为名,令王元姬伴驾,一同入宫面见天子。 司马昭早早得到消息,但他不打算干涉。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比如眼下隐而待发的胡人之乱。他正坐在廷尉的官衙里。 “你们这些日子见了多少胡奴?”司马昭合上崔若愚交上来的卷宗,神情有些疲惫。 崔若愚看了他一眼。全京城都在传司马家和王家的事。他应该也很耗精力处理此事吧? “三百个。”崔若愚轻声说道。“有几个胡奴拖家带口躲在城南山洞里,常行盗窃劫掠之事。钟廷尉和我去劝。下山的时候他摔了一跤,正在休养。今日只有我当值。” “你呢?摔着没?”司马昭关切地问。 “……”崔若愚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 司马昭脸色一沉,隔着袖子抓过她的手。 崔若愚极力忍住了痛楚。只是五官都扭曲了。 “你摔到手了?”司马昭一眼看到手腕上缠着的白布。“这些卷宗都是你写的?” 崔若愚手腕被抓在司马昭手中,不得不说:“轻点轻点。大将军,疼。” 司马昭立刻放开了手,只是托着她手腕。 “要打,过会再打。”司马昭带了些愠色,恼怒地瞟了崔若愚,三下五除二解开她手腕上的布带。 他仔细凝神摸了手腕处。骨节都错位了。 他随手将骨节正回来。 崔若愚两眼一瞪,痛出一身汗。可她死死咬着牙,没叫唤。 司马昭忍了忍,终究没忍住:“你倔什么?” 痛,也不叫一声? “别人、会……会误会的。”崔若愚一字一顿地说。她那只手还没有完全恢复气力。 司马昭叹了口气。“手怎么样?半个月访了三百胡奴,你夜里不睡觉?” 崔若愚尝试着动了动手腕,慢慢有力气了。“好像好了。” 司马昭端坐在座位上。正视着前方。 崔若愚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他干嘛? 两人沉默了片刻。 司马昭:“打呀。不要憋着生气。” “啊?”崔若愚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打谁?” “本将军。”司马昭视死如归地说。“方才又碰了你。打吧,别气坏了自己。” 崔若愚一时语塞。 “司马昭。你是不是,闹离婚……啊不不不,跟你妻子闹别扭,脑子都不好使了?”崔若愚关心地说。 司马昭看着崔若愚。半晌,他低声说:“这是我的过错。我会妥善处理。不会亏待任何人。” 崔若愚更迷茫了——他脑子好像坏了。她并没有在关心他的婚姻和财产分配。 他在交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