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 司马昭陪在司马师的灵前。像一座山一样的兄长,能稳住大魏江山和司马家的兄长,已经化作眼前这块墓碑。 只见司马昭身穿一身孝服,头戴孝冠,冷冷清清地站在墓碑前。这股冷意,把他身上的风流恣意封得一丝不漏。 他身旁没有侍从,护卫军也在墓台之下。 他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一双与司马师颇相似的眼睛里,流露出截然不同的眼神。肃杀,冷漠。 为大魏流尽最后一滴血,兄长死前浑身是伤。却不知是谁,在兄长每一处伤口上都包扎了锦袍。 “将军。”身后有人低声呼唤。 司马昭回过神来。看见是他秘密派出去的老臣子。他又收回目光,转过身子继续看着兄长的墓碑。“说吧。” “一路沿着战线和营帐痕迹查了。也搜查过几个贴身的侍卫。这些侍卫都处理掉了。但是……”那人迟疑着说,声音低下去。 “没找到?”司马昭眼神微微往旁边瞟了一眼。 那人顿了顿,咬咬牙说:“属下再去找!” “慢。大将军——战死之前,是什么人陪在身边?”司马昭问。 “这——当时太混乱了。大将军贴身侍卫都战死。左右将军说,副将崔若愚一向陪在大将军身边。但那天崔副将的女军是在敌后冲锋。或许当时大将军身边并没有别人。”那人很紧张。 很少有人敢在这位大将军面前待太久。 总被压得不敢抬头。 司马昭背在腰后的双手,摆了摆,那人赶紧离开了。 兄长死前身旁没有人。不可能。他身上的锦袍,肯定是身边有人包扎的。 而且,兄长身上的大将军印符和司马家的印玺都不见了。 如果是蜀军带走了印符和印玺,后果不堪设想。 战场上也没找到崔若愚的尸身。不少女军都选择了跳崖自尽。尸首难以辨认。已经按照兄长生前的安排,安葬在崔若愚的封地里。 这批昙花一现的女军,也算偿了心愿,亲自消灭蜀军。 恐怕那崔若愚也死在其中了。兄长……希望你在泉下还能遇上那女子罢。 这一仗,耗去了司马师。却也耗掉了蜀国的元气。 三年之内蜀国都绝对不敢再北犯中原。 被魏军短暂提起但很快遗忘的崔若愚,正悄悄跟在蜀军值夜小队中。 “站住!”背后传来一个女子怒喝声。 值夜小队的头兵下意识地回头。军中的女子…… 还如此嚣张。 不就是杨家的大小姐吗? “杨姑娘。”头兵连忙行礼。虽然杨姑娘没有功勋,可她毕竟是杨长史的女儿。 来人走到火光下。 崔若愚才看清了她。 一张娇艳动人的脸,一身火红的骑装,脚踩红色小皮靴。 手上还拿着一条红色的皮鞭。 “你们是做什么的!”那杨姑娘说话之前先响了一趟鞭子。“你们值夜的人数怎么比别人多一个!” 崔若愚头皮一麻。 她正想如何脱身,旁边一个小兵突然杀向杨姑娘。手里白光闪闪,似乎有刀刃。 事发突然,连头兵都目瞪口呆。 杨姑娘眼看就要落入那小兵的刀下。杨姑娘身旁的青年男子一把抓过一个小兵砸向那刺客。 刺客一刀刺中小兵,杨姑娘抓住时机往旁边躲开。 头兵马上带人按住了刺客,二话不说就绑起来,交给闻声而来的当值军队。 杨长史是当今朝廷重臣。他女儿在军中被行刺,这可是天大的事。一时惊动了整个军营。 带着当值军队匆匆赶来的一个少年将军,先走到杨姑娘身边,关切地问:“杨姑娘你没事吧?受惊了吗?” 他唯恐她受伤,还带了军中的医官。 “哼!你们!你们到底放了多少细作进军中?今日若非我眼尖,把这细作诈出来。万一他对大将军图谋不轨,你们该当何罪!该当何罪!”杨曦月盛气凌人地呵斥着那少年将军。 少年将军微微皱眉。不说话。他把刺客带走。 头兵瞧了一眼地上,想了想,向前一步问:“少将军。这小兵刚刚挨了刺客一刀。没有声音了。恐怕伤得很重。小人身边没有医官……可否……” 少将军这才看见地上还躺着个人。 “大将军最看重士兵。快抬去医官的帐中检查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