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心里一紧,钟鹤低声说:“别回头。”他们的马被一堵高墙挡住了去路。 “高墙”有鳞片。这是蛇身。钟鹤心中升起寒意。这条巨蟒到底有多长? 他定定神,拉着若愚的马往西方快跑了几步,高高跃起。两匹马跃起两人高,闯过了蛇身。 两人冲出林口之前,又听到几声惨叫。 崔若愚胸口发紧。出来之后,那股腥臭之气似乎还没有散去。 “他们……”崔若愚惊魂未定。那四位随从恐怕全都葬身蛇腹了。 “嗯。不用等了。我们走吧。”钟鹤不曾回头,带着若愚沿着弯曲迂回的山路跑马。 一直跑到山顶。沿路慢慢地从荒芜变成有花有草,最后看到一片庄稼和药园。 钟鹤才放慢速度,与崔若愚缓缓前行。 他一语不发。她便只默默地跟着。他心里肯定不好受。先是被司马师捉弄了一番,又损失了四名猛将。 钟鹤心里在沉吟。这是他第一次单独行动,既没有谋士,也没有护军。 如今折了四人。药珠势在必得。否则,既无法退婚,他未来家主的地位也摇摇欲坠。 不仅要得到药珠,还必须要安全回到洛阳。 方才两处无人林,惊险万分。返回时要如何闯关。 他眯起眼睛看着山顶最高处那片开阔的平台。那里有一处小院子。 应该就是药王的住处。云雾弥漫,不见阴森,反倒有些仙气。 两人来到小院子前。久候不见有人来开门。 崔若愚正要上前去敲门。 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何方贵客?” 两人回头,只见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人背着药篓,走向院子。 那人单眉细眼,身形秀气,略显单薄。身高不足七尺,也显得玲珑可爱。 “小哥哥。请问药王是否住在此地?”崔若愚上前去打招呼。 那青年颇感意外:“谁是药王?我自小在这里长大,没听说过药王这号人物。” 钟鹤和崔若愚互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吃惊和失望。 “可山下的人都说药王就住在此地。”崔若愚有些着急。 “山下的人?”青年沉思片刻,“山下都是什么人呀?” 他天真烂漫。崔若愚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迟疑地说:“山下很多求药的人。” “哦,那些人啊。”青年想了想,说:“他们总爱乱说。你们上当了。你们现在下山可来不及了。你们在我院子里歇息一夜,明天下山吧。” 两人进了院子中。钟鹤面上看不出变化,崔若愚有些忧心忡忡。 找不到药王,钟鹤要如何交差。她低着头沉思。不注意脚上,却不小心踢到了一团毛绒绒。 崔若愚先是吓了一跳,仔细看去,原来是一只小小的狗。 崔若愚顿时喜欢上这毛绒绒的小狗,笑眼盈盈地问那青年:“小兄弟,它是你的狗吗?它叫什么名字?” 青年被她逗乐了:“姑娘,这是狐狸不是狗。它没有名字,但我有。你想问吗?” 崔若愚这才想起还没请教主人家的姓名。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问:“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两人年纪相差也不多,加上青年居于深山,也不在意繁文缛节,只笑着说:“我叫要离。” 这名字倒不像是中原的姓名。钟鹤心里想。 崔若愚随口胡诌:“我叫小鱼。这是我表哥大鹤。” 要离哈哈一笑:“我还挺喜欢你们的。你们来找药王,可是求药?” 他突然打量二人,仔仔细细地看崔若愚的身形。 钟鹤颇为不悦,把崔若愚拉到身后。 要离明白钟鹤在提防他,也不恼,只是冲着钟鹤笑:“我看你们年纪尚小。求药是着急要子嗣吗?” 崔若愚唰地红了脸。 她暗地里肖想谈恋爱,可从来没有考虑过生孩子。十六岁,自己还是个孩子吧。 别说十六岁,哪怕是第一辈子的二十多岁,她也认为自己离成年人的世界很遥远。 “要离兄弟开玩笑。我头痛得厉害,表哥想为我求药。”崔若愚红着脸说。 钟鹤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要离哈哈一笑:“你头不痛。” 崔若愚和钟鹤互相看了一眼,若愚才问:“痛。你会把脉吗?” 要离摇摇头:“我不会。但头痛的人不是你这种舒缓模样。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