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退至一旁,低眉顺眼等着裴少煊的归来。 可过了半晌,屋内连一个苍蝇都没有进来,她偷瞄着悬居高位的北辰皇帝,结果撞上了他的视线,急忙收回来的样子像极了干坏事被当事人发现。 她不动神色撇了撇嘴,怎么就刚好被发现了? 再次偷偷看了过去,北辰皇帝竟然还在盯着自己! 她瞬间明白,这哪里是恰好,分明是一直盯着自己! 不等她发话,北辰皇帝率先开了口,“五公主似乎有话对朕说?” 他的话像是一把锤子,敲破了两人沉默不语的氛围,见姜云舒没有立即搭话,也不着急,慢悠悠地收起了桌上散乱的奏折,而后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娇嫩的女子。 姜云舒被他看的发麻,却又不能说出大逆不道或者冲撞皇帝的话,她转了转眼珠,行了一礼。 “儿臣是想谢父皇,当日帮忙查明真相的恩情,若没有您,儿臣也无法洗脱那个冤屈。” 说罢,她理裙跪下,深深磕头行大礼,“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了此话的北辰皇帝流露出烦躁的神色,他挑眉、轻啧了一声,双眼浮现起一抹算计。 在堂下深埋着脑 袋的姜云舒,无法瞅见这些微弱的表情,只想着裴少煊为什么回来的如此之慢,自己还要和北辰皇帝单独呆上多久。 与此同时,炎炎烈日下的裴少煊躲在阴影处,拿回东西的他,目不斜视朝着面前的御书房赶去,他走的步伐又大又快,甩了身后黎公公一大截。 黎公公在他的身后紧追慢赶,他大喘着粗气哀求道:“哎呦六皇子,您可慢点,咱家这个老骨头可比不上你。” 裴少煊登上台阶头也不转,冷声道:“黎公公你慢慢来,本宫可有要事,不像你是父皇眼前红人。” 黎公公知道他在扎针刺眼,倒也没过多理会,毕竟身上还背负着其他的任务,他豁了老命三蹦两跳,总算是离裴少煊只有两米距离。 “您都行到跟前了,难道就不好奇陛下和六皇妃在御书房内说些什么吗?” 他刻意压低声音,话里话外好似暗示着里面两人,背着众人有龌龊之举。 闻声,裴少煊站立在原地,没有向前迈步,他垂眸看着石砖若有所思。 黎公公看着他这副模样,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让任务成功了一大半,他冷哼一声,心里编排着裴少煊和姜云舒的坏话 ,就算是他们表现得在恩爱又如何,都是两颗弃子,到最后有些风吹草动,还不是各自飞? 走到裴少煊身边的黎公公,越过他在前头领着路,“六皇子过来吧,这里肯定让你一次看的一清二楚。” 他敞开一角,待裴少煊走入之后,笑容诡异地说道:“老奴在这祝殿下同六皇妃情比金坚。” 祝你们情如碎石,散烂一地。 “真是好久不见,裴少煊。” 那道熟悉许多年的声音,此刻在裴少煊的身后响起,他呼出一口气,当他要去推门离去时,门无论如何都无动于衷。 梅妃吃着进贡的水果,轻笑道:“你出不去的,一进来他们就会锁上,没想到你也会上这么简单的当。” 她发出嘲笑,又像是讥讽她自己,“是为了她吗?” “想想也是,不然你也不会冒着会被众人声讨的风险,跑去大理寺为她撑腰,想当年我和你......” “够了1” 一直隐忍着的裴少煊厉声制止了梅妃的发话,他转过身,神情默然,眼里早就不复以前两人相处时的柔情似水,“我们之间早已没有可能,更是没有以前。” “你和我,在你做下选择 的那一刻,我们之间连以前都泯灭了。” 梅妃红了眼眶,强压着喉间涌上的酸涩,“是吗,那就看看你这次选的良人如何?” 她微微一笑,指着那一处缝隙,势在必得。 只听前厅的北辰皇帝发出提问,“朕听闻民间常说,以身相许、以身相许。” 裴少煊怔了怔,这里竟然听得如此一清二楚,他撇向那道缝隙,不自觉地靠近、贴近。 北辰皇帝像是察觉到了有人的靠近,他顿了顿,扬起一抹笑,朗声继续道:“似乎这以身相许的前提,都是以救命为开头啊五公主。” 他笑眯眯地看向姜云舒,等着地上人的答复,闪过一丝阴执的他,可不想再听见不满意的答案了。 想法遭打断的姜云舒浅浅抬起了头,听完整句话后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缩,他们两人相见次数不过堪堪三、四次,他就喜欢上了自己亲儿子的妻子? 她很想要是自己听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