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叠的身影随着车身颠簸,起伏了整整一路。 车内虽然有挡板,隔音也做了处理,但偶尔还是会泄出一两句破碎的莺啼。 听的宋斯于直恨不能当场自戳双耳。 这是他们作为下属能听的吗? 奈何场地限制,条件有限。 宋斯和于直,只能不约而同目视前方,机械的像两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前座的两人心惊胆战的煎熬着。 迟愿也在痛苦和欢愉中沉沉浮浮,她起初还能控制,刻意压低声音。 后来直接被一股又一股的热潮淹没,神智也被冲刷的干净。 脑子里空荡荡白茫茫一片,只知道死死攀着他的肩,直到撑不住昏过去时,小手还紧紧抓在肩头。 修剪的圆润干净的指甲,在肩上掐出一排秀气的月牙。 谈渡将浑身湿透的人捞起,随手扯了毛毯,盖住那因疼爱而泛着嫣红的粉白肌肤。 低眉瞧着女人酣甜的睡颜,屈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下。 “这么久了,一点长进没有,稍微碰两下就晕。” 咚咚—— 隔板被敲了两下。 谈渡将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平放在膝上,降下隔板。 宋斯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 被谈渡眸底那还未散尽的欲色冲得一懵。 乖乖个亲娘哎。 战事不会还没结束吧? 他不会那么没眼力见儿的打扰了五爷他老人家的好事儿吧? “哑巴了 ?” 低哑的语气含着浓浓的不耐。 若迟愿此时是醒着的,便会发现,谈渡在面对她时,耐性已经是破天荒的好了。 她要是宋斯,一天指定要被吓死八百遍! 但高级助理的心理素质不是吹出来的。 宋斯早已在高压中练就了一身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爷,我们到机场了。” 啪—— 隔板毫不留情的合上。 宋斯最后听到的两个字是—— “等着。” 等? 等什么? 哦,原来是等迟小姐睡醒。 …… 凌晨四点钟。 迟愿睡的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手掌摸到了硬弹的触感,下意识捏了两下。 车内,谈渡无声无息睁开眼,垂目看着那在他胸前作乱的小手,挑了挑眉。 醒着时胆小的要死,睡着了胆子倒大了。 迟愿摸了会儿,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一睁眼,便对上了谈渡似笑非笑的目光。 脑子懵了下,紧接着,这一夜的种种一股脑挤进来。 想到自己下了一场豪赌,顿时丝毫睡意都没了,蹭的下从他腿上爬起来。 忽的身上一凉,迟愿下意识低头,看到毛毯滑到了胸前,又眼疾手快的按住了持续下滑的毛毯。 手忙脚乱的模样看得谈渡发笑。 “遮什么?你哪儿我没看过?” 头顶是男人懒洋洋的调侃。 迟愿想了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看过’和‘看着’是两码 事好吗? 她脸皮还没厚到光着身子和他聊天! 不,不对…… 这些都不是重点! 迟愿强行拉回被他带歪的思绪,抬眸看他。 又是熟悉的小心翼翼而期待的眼神。 谈渡扬眉:“想说什么就说。” 别老像只小狗似的盯着他瞧。 “五爷,您真的会帮我找小年的吧?” “会啊。” 谈渡应的随意,女人肉眼可见的欣喜起来。 他勾了勾唇角:“找一个死人还不容易?难的是找活人。” 迟愿刚刚雀跃的心情,又被这一句按了回去。 知道谈渡的意思,是要她绝对坦诚了。 本来也没觉得能糊弄过去,这会儿倒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眼下的处境本就像在走钢丝,没有回头路,所以迟愿很快便放平了心态。 她深吸口气,正思考着要从哪里开始时,谈渡兜头扔给她一件衣服。 “先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