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去而复返的保镖。 等迟愿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后,高高抛起的心又重重摔在地上。 摔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自嘲的无声轻笑。 都到这时候,还不死心,觉得谈渡可能会来救自己。 到底是早上的那一丁点善意,给她留下这可笑至极的幻想。 “大哥,大爷说,让我们赶紧把人给放了!” 万念俱灰之际,迟愿突然听到这一句。 她怀疑的看过去,以为自己被药搅乱了心智,出现了幻听。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放人?” “不知道今天四爷发什么疯,偏说我们北苑阴气重,要来驱邪,那么多人拦都拦不住,这会儿人已经到楼下了!” 谈礼,谈四爷? 那个传闻中带发修行,一心向道,平时神神叨叨的谈四爷? 迟愿晃了晃脑袋,果然是药吃太多,都出现幻觉了。 直到手腕被人拽住,将她一把从地上拖起来。 “动作快点,要是被人发现她在这里,大爷怪罪下来,我们都得完蛋!” 保镖催促着,将浑身使不上力气的迟愿带下楼,刚要绕道去后门,一道清脆的铃声钻进脑子里。 迟愿眯着眼,不断出现重影的视线里,看到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摇头晃脑的走近。 “快,快走!” 保镖们拖着她要走,身后谈 礼高喝。 “站住!” 保镖们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谈礼走近。 男人长袖一甩,叉腰堵在迟愿面前。 他微微弯腰,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似刚认出她一般,惊叫一声。 “嗬,书怀未婚妻呀!” 紧跟着他而来的谈家大爷谈忠见状,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一对鹰勾似的眼睛扫过几个保镖,杀意泄露。 “大哥,我就说你这院子里淫气重,正经人住进去都会滋生淫邪念,您这种心性不稳的,就更别提了,当初我就叫你搬院子你不搬,现在信了吧?” 谈礼摸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笑眯眯的看着谈忠,丝毫不在乎对方的眼神几乎要把他给吃了。 谈忠深吸口气,如果不是怕谈礼死了,会打破谈家现有的平衡,他真想直接一枪崩了他。 要说谈家他最讨厌谁,那一定是谈礼首当其冲,甚至连谈渡都要屈居第二。 这个成天只知道装疯卖傻的四弟,他既不像谈义那般听他差遣,也不像谈渡那般明确的处于对立面。 他像混在土豆丝里的姜丝,维生素里的安眠药。 不伤人,但恶心人。 一如现在,他明知道谈礼可能是谈渡授意来把迟愿弄出去的。 谈忠想过无数种可能,独独没想到,他那亲爱的好四弟,会打着看风水的旗号, 把他的北苑说成淫窝。 按捺住内心的暴戾,谈忠走到迟愿面前,勉强扯出一抹和善的笑。 “迟愿,你怎么会在北苑?” 但凡她是个聪明人,就会明白他的意思。 是个女人都不想和绑架和下药沾上边,否则不管究竟有没有得逞,她这辈子都得背上不洁的标签。 迟愿自然是听懂了谈忠的潜台词。 这是要她把今天这亏咽下去,烂在肚子里。 姜还是老的辣。 谈忠这话一出,她别无选择。 迟愿咽下口血水,失血过多的身体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我、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疯狗咬伤了腿,幸好大叔伯叫人帮了我。” 谈礼闻言,哎呀一声,又神神叨叨的掐着手指头。 “难道是算错了?大哥你这北苑不是淫气重,是英气重啊!瞧这一个个乐善好施,英勇好战的,真是好地方!” 谈礼也不较真,话锋变得奇快。 从阴气到淫气再到英气,全凭他一口胡诌。 谈忠眉骨一跳一跳的,脸上虚伪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都散了吧,迟愿这腿伤要紧,再不送医院估计要落病根的。” 谈礼揣起八卦罗盘:“说的是嘞,书怀未婚妻,你跟我讲讲你被狗追的事儿呗,我给你算算命……” 谈礼缠着迟愿喋 喋不休,旁人早已习惯了他这疯疯癫癫的作风,见怪不怪了。 只有谈忠恨得咬牙,他阴毒的目光扫过迟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