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 谈渡久久没有接话。 他黑眸凝沉,不透光的瞳仁带着天生的威压。 迟愿在他的视线里坚持不过三秒,怂得又埋下脑袋,像只鸵鸟般把自己藏了起来。 “行,算账是吧。” 半晌,谈渡凉飕飕的声音才再次入耳:“那就来好好算算。” 迟愿不敢看他,心里更虚。 从前哪回不是她扭扭捏捏、掩掩藏藏?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要他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从和谈渡在一起后,她从他那里得到的,绝对比失去的多得多。 真要翻起旧账来,她没理。 谈渡大刀阔斧的随手扯过一张椅子坐下,双臂环胸,凉凉的盯着她。 “我让你在我和陆年宵之间选一个,你说你选了我,那你现在做这些,又是在干什么?” 嘴上说着选他。 暗地里尽搞这些小动作。 竟然还跑去找楚南河拿录音笔。 是觉得他会因此对她感激涕零?真是天真的可笑!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别的本事没见长,胆子倒是蹭蹭飙升。 都敢跟他玩阳奉阴违这一套了。 谈渡周身散发的气场太具压迫性,迟愿只看了他一眼,便又垂下了脑袋。 知道自己那点小九九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再装下去也没意义。 她抿抿唇,选了个折中的说法。 “我找录音笔,的确是有私心,但您不能就因此全盘否定了我的用心,你想查清谈棠的死亡真相,我也想帮你!” 谈渡没说话,只静静的盯着她。 迟愿定了定心神,继续:“这明明是双赢的局面,我拿到录音笔,既是帮了你,也是做了人情……” “人情?” 他将这两个字放在口中反复咀嚼,突然嗤笑出声。 笑容却不含半点温度,语气里全是危险。 “你怎么就确定,这是人情?” 而不是一张催命符? 迟愿浑然不觉他心思,还在据理力争。 “我不确定,但机会总留给有准备的人,我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作为的好吧?” 干坐着等死,或是被命运的洪流随机推向某一未知方向。 从来都不是她的作风。 即便是蚍蜉、是蝼蚁,她也得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折腾出最大的浪花! 谈渡听着她用一副轻软的甜嗓,说着与她的脸完全不匹配的话。 像一头初生的牛犊,那股子莽撞又单一的执拗劲儿,很是独特。 眉眼的冰霜稍微褪去些,他眯了眯眼,朝她招手。 迟愿迟疑了下,还是听话的走过去,侧坐在他腿上。 男人手揉着她的耳珠 ,吐气依旧沉厉,却含了几分慵懒。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没机会的话,就别他妈瞎准备,懂了吗?” 他说没机会。 也就是说,即便她把录音笔给他带回来了,也无济于事。 完全,白干! 迟愿瞪大了眼,急的快要坐不住了。 “五爷,您真的不能放过小年吗?” 谈渡眸光一暗,揉着她耳珠的力道加重,柔白干净的耳廓顿时通红一片。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陆家,我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不可能!” 迟愿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她就算是死,也要保证陆年宵的安全。 又怎么可能会放任他不管? “小侄媳,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谈渡嗓音沉沉,微眯的狭目里已经爬上几分郁色。 这算是最后通牒了。 迟愿深知。 但要她从此当个眼盲心瞎的人,她做不到! “为什么?明明我们都一样,都是为了亲人不顾一切,五爷你可以为谈棠筹算谋划,我为了小年做点算计怎么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理解呢?” 谈渡面上最后那点散漫彻底消失殆尽,黑黝黝的眼眸幽沉一片。 “你XX妈算计到我头上,还指望我理解你?你脑子没病吧?” 迟愿咬着唇不语。 怎么吵都是个死局,怎么争也扭转不了他的决定。 索性闭嘴。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