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来了?” 迟愿看清来人是谁,强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她语气算不上好,楚南河倒也不介意。 “我来,是给你送东西的。” “录音笔?” 除了这个,迟愿也想不到他还能给她送什么了。 “楚南河,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楚南河闻言,侧首看了她一眼。 两人一个在车内,一个在车外。 四目相对。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片刻后,楚南河淡淡收回视线。 “我说过了,我只是想让翘翘彻底死心。” 迟愿无奈:“楚南河,咱们能不能对彼此诚实一点?” “我的话难道听起来很假?” 楚南河一脸意外。 迟愿:“……” 假透了好吗? 无语间,车窗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细长的指节夹着一支银色的录音笔,在路灯下,光泽暗淡,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迟愿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那应该就是谈渡在找的东西——谈棠的录音笔。 她诧异的看向楚南河,表情颇为震撼。 虽然他总一直在说,如果她想要,可以随时找他要。 但迟愿始终抱着怀疑态度。 她以为楚南河不会那么轻易的把东西交给她。 就算真的 给,也一定附加了许多条件。 可是他现在真的把录音笔拿了出来,且离得她那么近,只手可得。 迟愿指尖动了动,下意识就想将其接过,又想到什么,猛地缩了回去。 “你又想要我做什么?” 上次他主动来找她,害的她差点死在迟好好手里。 事后更是被逼到绝地,不得不跟谈渡坦言她的秘密。 更导致她现在除了去拿录音笔去讨好谈渡之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样一想,好像她绕了一大圈,又绕回了他这儿。 可不嘛。 录音笔在楚南河手里,她想拿到手,就必须得与他对上。 迟愿隐隐有一种她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楚南河的算计中的感觉。 这种认知让她很不舒服。 如果真是这样。 那她接下这支录音笔后,会不会又一次踏入了他早就设下的陷阱里呢? 思及此,迟愿再看到这支录音笔的目光完全变了。 好似那是一汪会把人吸引去的漩涡,忌惮的往后退了两步。 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楚南河冷淡如霜的面上总算有了一丝表情波动。 他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这是我补偿你的。” 听他这么说 ,迟愿才想起来之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但是,真的是补偿吗? 什么都不图,才更可怕吧? 迟愿更谨慎了,这次连掩饰也不掩饰,直接了当的往后猛退一大步。 一直看着她的楚南河:“……” 无言了几秒钟,他索性下车。 虽说楚南河性子寡淡,但毕竟先天条件摆在这里。 身高体长的,与生俱来带了股迫人的气势。 尤其是微抿着唇,冷飕飕斜来一眼,更是冻得人骨子都发僵。 如果说谈渡是风,阴晴不定,高兴时如沐春风,不高兴时毁天灭地。 是一种无比直观的冷锐,一眼敬畏。 那么楚南河便是冰,只有一种冰冷的底色,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是阳光下看着剔透,实际上沁物细无声的阴沉。 迟愿浑身细胞都呈警惕状,仔细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楚南河下车后便没再靠近。 他低眉把玩着录音笔,语气隐隐带着些许讥嘲。 “这东西,外面多少人在找,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我白送给你,你却不要。” 迟愿拧眉,拒绝道德绑架。 “那你直接把它卖给在找它的人不就行了,何必非要硬塞给我。” 楚南河不知想到了 什么,手指狠狠攥起,眉宇间浮上一抹痛楚与不堪。 良久,才低低的吐出一句。 “这支录音笔,不能卖,只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