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喜宁那既迫切又有些担心的表情,赵亨义笑了。 “自然是真的,或者说,我认为那是真的。” 赵亨义看着惊喜的喜宁,继续侃侃而谈,“那书稿本就是我写的,里面的想法,也是我读古代先贤典籍有感而发,今后会在夜校之中传授,怎么,你有什么不懂或者说异议的地方?” “姐夫,那书稿之中提到的‘人人平等’……还不是也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女人和男人,贵族和平民,官员和乞丐……在人格上来说,全都是平等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认为先贤的典籍,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世人愚昧,看不懂典籍中的深意罢了。” “可为何是这般啊?” “哪般?” “世上并非如此啊?别说官员和乞丐了,即便是女人和男人,那也是生来不同的……姐夫你如此见识,必然不会不知道,这女儿家生来就不如男人……她们自古以来,就,就不受世人重视,理该,理该……” “闭嘴!” 一番争论,或者说是喜宁无法说服自己的各种激烈冲突的念头,被赵亨义大声喝止! “喜宁,咱们不说大道理,你在内书房读过书,那些大道理你知道的不比我少。” 赵亨义感觉自己无意之中,捡到了一块璞玉,不细心雕琢一番,有些浪费了,“你来给我说说,不管是男人女人,是不是都是母亲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不管男人女人,是不是一样能够学习、劳作? 不管男人女人,是不是同样的都能做工养家? 不管男人女人,是不是全都是活生生的人! 你来告诉我,为何从古至今,这世上人人都苛责女子,对男人宽待? 若说血脉传递,没有女子,哪里来的血脉延续? 孩童乃是母体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来告诉我,从血脉上来讲,这孩童是不是应该跟母亲的血脉更近一些? 那些说女子不如男人的,活该被男人压制驱使的,难道他们不是母亲生的吗?他们的母亲不是女子吗? 一个人的性别、出身是无法选择的,但是,不能因为这种不能选择的因素,就否定了人在人格上的平等!” 赵亨义的这套理论还并不完善,甚至有很多漏洞,但是对付已经从心底接受了这套理论的喜宁来说,已经足够了! 喜宁从内心深处,已经认可了人人平等的概念,他所求的,只不过是有人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而已! “可是,可……总有人是错的吧?世人都说……” “错的不是咱们,是天下人!” 赵亨义斩钉截铁的话,有人神雷一般,振聋发聩! 喜宁呆滞在原地,嘴里反复念叨“错的是天下人”、“我们没错”,形如疯魔! 赵亨义也不去管他,只是静静等候,他明白,等到喜宁恢复正常之后,自己编纂书籍教材的帮手,怕是又要多上一个了。 “我懂了。” 半晌之后,喜宁表情恢复了平静,躬身规规矩矩的冲赵亨义行了一礼,“喜宁……如获新生!” “懂了就行,你在宫里任事,那只是你的差使,只是谋生的手段,和你的人格毫无关系。” 赵亨义思索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挑开此前自己面对喜宁时有意回避的伤疤,“人格,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你如何做,会影响到自己的人格,但身体上残缺,却不会妨碍到一个人的人格的高尚……喜宁,你懂了吗?” “懂了。” 喜宁嘴角微微抽动,可最终归于平静,“我直到今日才知道,为何……姐夫肯接纳我,原来在姐夫眼中,我与旁人并无不同……最起码,作为活生生的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姐夫,那些书稿……还是保存的妥当一些好。” “懂了就滚蛋,玄字营驻扎的营盘还正在修建,工地上许多活计没人管理,你再在村子里来回游逛不干正事,小心我让你姐收拾你!咱们家,可是也有家法的!” 还保存的妥当一些?这才哪到哪? 等姐夫我把天下大同的分田理论给你捣鼓出来,怕是要吓破你小子的胆! 见赵亨义顿时又变成那副没正行的状态,喜宁只能无奈的离开去找周永林继续翻看书稿。 至于不去工地看顾,会遭受家法云云……喜宁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 赵亨义的家法他见识过的,前一日最小的妹妹晓芳闹着不肯吃饭,赵亨义就动用了家法惩治她,五岁的小娃娃吓的花容失色,喜宁当时还帮着求饶来着,结果……所谓的家法,也仅仅只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