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亨义的连番布置和盘托出,听的喜宁一张脸表情不断变幻。 倒也不是惊诧于赵亨义的手段歹毒,亦或者是心思阴沉,毕竟对于喜宁而言,赵亨义对付梁家的手段,远远不及他见识过的那些东西阴暗。 喜宁之所以脸上挂不住,完全是因为自己关心则乱,有些小看赵亨义的为人了! 此前小玉姐每每提起赵亨义,都是一脸的幸福,仿佛夫君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地,就是她的一切! 就连六小只提起姐夫的时候,也是同样的依赖和亲近。 这让从未真正和亲人相处过的喜宁有些不适应,就好像顽童最心爱的玩具并不属于他自己,甚至隐隐约约有些自己被背叛的感觉。 这份奇异的感觉,喜宁自己都没有察觉,仅仅是本能的反应在了他的言行之中。 今日赵亨义直接当面摆开车马,竟然怀疑他喜宁接近小玉姐是另有企图,急于证明自己心机的喜宁这才忍不住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只不过,这些想法也仅仅是喜宁自身的认知,实际上有些类似争风吃醋亦或者孩子众多家庭中小孩子争宠的那种心态,喜宁却是想不明白的。 可是赵亨义却在两人的交谈之中,敏锐的发现了喜宁的状态,心底既可怜,又有些好笑。 喜宁不管经历了什么,表现的有多深沉,可骨子里,依然还是个少年。 这家伙和王二虎一边儿的大,同年的人,可王二虎整日里嘻嘻哈哈,犹如野猴子一般,除非见到小桃姑娘时会害羞老实一会,平时和特喵的多动症没啥区别。 可和王二虎一边儿大的喜宁呢? 即便身穿士子长衫,笑的犹如花一样好看,可但凡神经敏锐的人,都能从这货身上感受到沉沉的暮气! 说到底,这货也是个可怜人。 所以,赵亨义才会将自己如何替小玉报仇,如何对付梁家的事情和盘托出,甚至把最后的临门一脚让给喜宁来办。 如此一来,喜宁心中的那股子争宠嫉妒的情绪就能够得到释放,缓过神之后,大概就能够平静的看待赵亨义这个便宜姐夫。 类似的事情,赵亨义上辈子真的见识过。 他一个发小,和自己的姐姐感情极好,等到发小姐姐结婚的时候,发小竟然哭着不让姐姐出嫁…… 此后,那发小对待自己的姐夫,向来没有好脸色,直到小外甥出生了之后,两个男人的关系才有所改善…… 赵亨义觉得,喜宁现在的状态,和自己当年的发小多少有些相似,需要一件事来让喜宁发泄情绪。 而亲手替苗小玉和六小只报仇,恐怕是再合适不过的契机了! “如此,倒是咱家……我过怪爵爷了。” 喜宁虽然服软,可依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可不服软,赵亨义随时可以改变决定,不让他亲手替小玉姐报仇! “哦,明白自己错了就好……不过,你叫我什么?” 赵亨义故意端起架子,犹如欺负杨白劳的黄世仁。 “爵爷啊?这称呼没错啊?” 喜宁此时只感觉,自己压根无法揣摩赵亨义的想法,此前自己还以为看透了这位赵爵爷的心思,如今想来,多少有些可笑了啊。 “既然你愿意亲手帮苗家报仇,小玉又认定了你这个弟弟,那我便认下了你这个自家人……既然是自家人,你身为小玉的弟弟,该如何称呼我啊?” “姐……姐夫?” “嗯,以后在家里,就如此叫吧……你今后的份例,和妹妹们一般。 对了,你六个妹妹全都在襄城县主那里有白糖生意的股子,每年进项不少,若是觉得自己份例不够花,那就去找妹妹们讨要…… 没事别烦你小玉姐,更别烦我。” 望着迈着方步离开的赵亨义,喜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输麻了啊! 什么什么就让我向妹妹们讨零花钱? 我喜宁大小也是陈妃娘娘跟前得用的心腹,差妹妹们手里的那点零花吗? 话虽这样说,但等到赵亨义彻底走出房门,独自留在屋里的喜宁还是偷偷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 我喜宁,今后当真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我有姐姐,有六个妹妹,还有……一个姐夫。 面对苗小玉和六小只时的喜宁,是人畜无害的,甚至有些质朴,有些傻。 面对外面的那些官,包括赵亨义这个便宜姐夫,喜宁是精明有城府的,有些锋芒,却懂得遮掩。 当喜宁面对梁家这等江陵城里还算有名的布商时,是癫狂的,是凶狠的……是让人胆寒的! 京城来的内侍,独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