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饭硬菜还是那几样,主要就是肉,扎扎实实的肉,红烧的一大坨,吃起来过瘾得很。
也有狮子头这样的肉丸子,还有大肘子,带小孩过来的员工可算是吃爽了。
食堂也备有打包盒,愿意打包的打包,基本上就是不浪费粮食的原则。
新员工也是头一回见识到大龙虾不算主菜的宴席,不过这也跟两江省这边的乡风习俗有关,海鲜这种东西,算不得头等货。
当然你要是一人一只三四两的大闸蟹,那就另当别论。
冬季也不是没有大闸蟹,只是要过冬且壳硬,吃起来比较麻烦,但肉却并不少,一桌十几个人一人一只带回去吃吃味道,也正好。
建康本地并不爱吃这个,纯粹是张老板个人的爱好,于是连带着员工们也以吃这水里的虫子而觉得上档次。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张老板多少带着点恶趣味。
螃蟹不是阳澄湖的,而是昭阳县芋头田里的,个头儿都不小,是当地一个农村供销合作社的拳头产品,目前正在做稳定育种工作,还在保品质的阶段中,算是“沙城食品”三四年之后的重要拳头产品。
“电瓶车做现金池,你觉得稳不稳?”
剥螃蟹的当口,张建刚用筷子掘着蟹壳里的螃蟹肝胰腺,这就是“蟹黄”,滋味一流。
老家东北的张建刚其实从小也吃螃蟹,只不过跟南方已经稳定的商品种略有区别,生物学上一样,就是野生个头儿一般,滋味却是差不多的,同样也是肉甜黄鲜。
他青少年时代吃过的苦头其实不多,因为他算是城里娃,正经初代工人家庭,所以吃这玩意儿,很早也是为了解馋。
上岁数之后因为工作原因,应酬中吃起来繁琐的玩意儿很少,倒是有些年没吃中华绒螯蟹。
大过年的嗦嗦滋味,竟是颇有些高兴。
“有什么不稳的,基础门槛低,市场前景大,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它不需要驾照。”
张浩南啃着蟹腿,然后道,“做到一百个亿的营业额不是问题。”
“……”
听到这货张口就来,学乖了的张建刚不再受蛊惑,只当他放屁。
“老哥你放心,没喝酒,说的不是醉话。我是说真的,这玩意儿一百个亿真不算什么。”
“多久时间?”
“以我现在的江湖地位,十年不到吧。如果是以前,可能需要二十年。”
“……”
这就是政治地位带来的好处,可以这么说,他应该是华东六省一市在这个时间段,最有统战价值的二十一岁青年。
其余人不管加多少“无知下留少女”的BUFF也是无用,张浩南现在出去买切糕不给钱还把摊位旁边的“洋大人”打了,照样屁事没有。
毕竟拉拢一个张浩南那是十个亿,伱得舔多少其余人等才能舔回来?
这就是个基本算术题,更何况现在基层干群矛盾有的地方极为激烈,死的人不要太多,“沙城食品”对底层社会的稳定维持有着很大作用,这一点不管哪个县市的政府工作会议,提到本地的农村供销合作社,都要点明其功绩。
张浩南就是这么有恃无恐。
毕竟换成虞小龙来做“沙城食品”的董事长,那必须是春秋两季加班扣工资;夏冬两季加班扣奖金,农民不合作就打,工人不听话就开除,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关键还真没人能把虞小龙怎么样。
在“沙城食品”本身的影响力超越“张浩南”之前,张浩南这个生物学上的人类是不可或缺的。
不是没有异想天开的二代幻想着没有张浩南还有陈浩南,但组织的研判从来不是靠“俺寻思”,亦或是什么美好假设,只看现实情况。
现实是张浩南跟“沙城食品”有其因果关系,所以就要认定如果没有张浩南的存在,就没有“沙城食品”的当下。
毕竟,大环境终究还是“不做不错”,庸官是如此,好官何尝不是?
谁来承担没有张浩南这个生物学人类之后,“沙城食品”可能发生崩溃的结果?
只有当“沙城食品”的影响力,超越了“张浩南”,才能拿走张浩南,换随便任意一个谁去当“张浩南二世”。
这个阶段,于张浩南而言,“沙城食品”终究还是“我的企业”的范畴。
整个“沙食系”的精兵强将,不管是老是少,他们最大的底气从来不是“我是公司的人”,而是“我是老板的人”,老板,也就是张浩南,才是他们最信得过的猛男。
没有猛男,公司啥也不是。
张浩南跟张建刚提江湖地位,也是这个道理。
当然如果哪天变成“公司的我”,张浩南早他妈不干了,何必惹那一身骚。
他对“沙城食品”可没有半点感情,只要能换钱,价钱合适完全可以谈。
也就是各种奇葩操作倒逼了现在更加奇葩的地位,明明自己一年到头不是旷工就是玩女人,但“沙食系”的强人都以“老板的人”自居,连虞小龙其实也是类似情况。
他下沙家里吃饭,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现在跟张总混”,那就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