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棋从女生寝室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 任他巧舌如黄,兰丽娟就是不为所动,坚持不肯外面“租房子”,虽然这个租金只要一个月1毛钱。 这也是陈棋想差了,别说现在兰丽娟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就算两人是恋人关系,她也不可能住到鲁迅路去。 否则围观群众的唾沫星子都可以淹死他俩。 陈棋来自后世,对于男女合租或者同居,那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可这在1982年,那绝对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他们两人以后都是要进医院的人,风评还是相当重要的,风评不好,将来升职加薪都不会考虑他们。 陈棋一边咂着嘴,一边往楼下走去。 这时候有一群青年人端着脸盆抹布什么的,说说笑笑从寝室里出来,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双方在楼梯口碰到,都停顿了一下脚步。 陈棋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群小伙子应该也是来实习的,还是大学生,因为他们每人的胸前都别了一枚红色的长方形校徽,上面写着“海东医科大学”。 那群年青人停下了脚步,看到一脸小萌新的陈棋,眼睛都不自觉咪了咪。 其中一个梳着三七分发型,戴着土黄镜框的大学生第一个站出来。 他先是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翻陈棋,然后轻呵了一声: “你就是陈棋同学吧?越东卫校的中专生?呵呵,听说今天上午你很威风呀?将李俊同志都搞得下不来台,来,大家都瞧瞧,现在的中专生是这么牛逼哄哄的哦。” 后面的一群大学生都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陈棋皱了皱眉头,有点莫名其妙,他都不认识眼前这群海医大的实习生,怎么听这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不友好? “我就是陈棋,请问你妈贵姓?” “我妈……呃?” 对方一脸懵逼,陈棋耸耸肩:“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陈棋玩了一个后世梗,这群大学生哪里听得懂,但大家看懂了一点,这个中专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靠,小子,找死?” 三七分显然不爽了,被一个中专生轻视,让他感到极度没面子。 陈棋回过头,看着对方手指点了点: “我不认识你们,跟你们也没有什么矛盾,所以你说话最好客气点,我是本地人,你是外地来实习的,无依无靠,当心祸从口出,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这话一出,几个大学生明显都愣住了,搞毛了,这话怎么这么社会?还是一个中专生能说出来的? 但不得不说,这话的震慑作用还是很强的,能学医的读书人,心眼多着呢,一个个都高智商,马上就明白这句“本地人”包含的意思。 所以一个个都是倒吸一口冷气,人家赤果果的警告,意思随时会用黑手段?1982年的社会治安的确非常不理想,一下子就把大学生们给吓住了。 陈棋吹了一声口哨,回头再看了一眼他们,管自己往楼下走去。 “这小子看起来不像个学生呀?怎么像社会上的二流子?这样的人,上午怎么把李师兄给搞得下不来台的?” “就是,看起来完全不学无术的样子,连黑话都说出来了。” “我们去跟学校反映反映,这小子来路不正!” 陈棋走后,这群大学生就七嘴八舌开始骂开了,尤其以三七分最激动。 突然,人群后面发出一个声音: “好了,你们无不无聊?尤其是你张军,李师兄本来就没有诊断出颅底骨折,被这位陈棋同学指出来有什么问题?现在还拦着人家挑衅,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陆岳华同学,你站哪边的?不为自己的师兄说话?” “就是,李俊好歹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大家当然应该抱团呀,否则还不是被本地人欺负?” 陆岳华轻哼了一声: “我站哪边?我当然是站真理这边,难道我们大学生都要是非不分,连正常的医学争议都不能有?玩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一套?那十年都过去了,收起你们的小心思吧。”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脸红了。 陆岳华也不管大家怎么想的,拿着抹布自顾自往自来水龙头走去。 张军嘴里骂骂咧咧,一脸不服气,但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楼里可都是医院的青年职工或者实习生,有些话传出去,对他没有好处。 这年头,每家大型单位都有“本土派”和“外地派”, 尤其是一家地方医院,本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