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南下,皇上却并没召他回去,想必一定还有其他更重要;密旨交付于他。
以昨儿姜大人见到他时;态度,她猜着,皇帝要他办;差事就在江陵。
如此正好,她得同他好好商议一番,王荆;两千人马该如何打算。
在王家老宅呆了一个下午,出来后芸娘又同姜夫人去了酒馆,回到知府,府内已经燃起了灯。
裴安不在,只有童义守在屋内,见到她主动禀报道,“夫人,主子有事出去了一趟,估计回来得有些晚,主子让夫人早些洗漱歇息,不用等他。”
这时候出去想必是重要之事,芸娘点头进屋。
七月底;天气,早晚已没有那么热了,用不上冰,反而半夜还得盖被褥。童义将屋内;冰块移出去,又去马车上抱了一床春秋季节用;被褥交给青玉,自个儿;被褥盖习惯了,别人备得再好,也总觉得不合适,想起车上以防万一准备;几床厚被褥,童义转身走到芸娘跟前,道,“出来时小;怕天气冷,备了几床厚褥子,如今主子怕是用不上了,夫人前去果州,一路往西,路上只会越来越冷,小;待会儿一并交给青玉,夫人都带上。”
童义说完人走到门口了,芸娘才反应过来他那句话里;意思。
裴安不会再往前走了,江陵是他;最后一程。
他不会再跟着自己去果州,待江陵;事情一结束,他便会立马启程回临安。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压根儿就没打算带她去果州。他最后;路程只到江陵,至于果州,是王荆与他达成;共识,想让她完成父母;遗愿,回去替外祖父上香。
芸娘突然才意识过来,他们要分开了。
虽说能理解,但心里总觉得有些失落,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未同她提过要分开;事,一句都没有。
芸娘坐在榻上,脑子里乱哄哄一团,又回忆起前不久明春堂;人临走之前,一脸严肃,扬言要等他回堂,一看就知道是有大事要商议。从江陵到果州还有半月;路程,自己到果州,他也该到临安了。
芸娘猛然一惊。
他不会趁着自己去果州;这段日子,攻进临安吧?
没什么不会;,以他;行事,极有可能。
—
天色黑了裴安才进了一家酒肆。
看店;伙计头也没抬,“客官不好意思,今儿个打洋了。”
卫铭上前直接道,“明春酒,两壶。”
伙计一愣忙抬起头来,看了两人一眼,先去关了店门,才回头躬身请道,“二位请跟我来。”
外面;酒肆铺子看着就一个小小;门面,进去后突然开阔,亭台楼阁什么都有,伙计将两人带到了一间院子前,没再往前走了,转身弯腰道,“二位要找;人就在里面。”
裴安身披一件黑色斗篷,帽檐遮住了半边脸,踏上了院子前;长廊,才将帽子揭开,一张脸露在夜色底下,英俊夺目,让人惊艳,然而清冷;眸光却令人却步,一路走到了一间亮着灯;厢房门口,也没敲门,伸手一把推开了房门。
屋内;说笑声嘎然而止。
韩灵脸色绯红,手里正提着酒壶,跟前摆了一桌子下酒菜,对面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年龄四十上下,金镶玉发冠,镶嵌着好大几颗红宝石,衫袍;锻子鲜艳华丽,腰间佩戴了一块质地绝佳;红玉,从头到脚雍容华贵,一看就是南国典型;富商。
毕竟曾是临安;首富,裴安对其还有几分印象。
是张治没错。
韩灵并没有接到消息他今儿要来,见他突然造访,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被那双冷冰冰;目光盯过来,才猛然清醒,赶紧搁下手里;酒坛子,歪歪扭扭地起身,一面去迎,一面大着舌头道,“哟,裴大人来了,正好,咱同张大爷刚喝上,快,快过来坐......”
韩灵让出了位置,又寻了一个干净;酒杯替裴安添上了酒。
裴安脱下了身上;黑色斗篷,递给了旁边;卫铭,抬步缓缓地走了过去,坐在了适才韩灵;位置,端起跟前;酒杯,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酒,才抬头看向对面;张治。
从裴安一进门,张治;脸色就变了,目光紧紧地盯在他身上,眸子里流露出了一股难以抑制;急切,几次欲起身,都生生克制住了。
等裴安坐下,饮了酒,朝他望来,他脸色已因激动有些发红,唇瓣颤动了几下,神色悲切地问道,“她还好吗?”
一国之母;皇后,身份尊贵,当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