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孩子登上皇位,崔家和先帝也算泯了宿怨恩仇,两全其美。
崔太后呵呵道:“李希,你就剩一张嘴硬,哀家且告诉你,赐婚之事不能再拖,我替雁芙合过八字,六月初六旺她,就赐那日吧。”
李希心下冷笑,她想得真美,难道当他是死;。
“世子不同意婚约呢。”
“怎会不同意,哀家;雁芙有貌有才,哪里衬不起他。”崔太后未说;是,陆迟从江南赶回来,无非想要;是这个皇位,既然如此,若他当真和雁芙成婚,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他傻了才会拒绝。
李希早就派人查实,崔雁芙出生那年,崔太后在坤宁宫极少现于人前,现在看来,崔雁芙大概真;是她;女儿,让她如此上心。
可惜崔太后错了,陆迟进京城,不是为了皇位,他也根本不可能娶崔家女子。
李希拍掉手上吃完;糕点碎,“我与太后打赌,世子不会娶崔雁芙,十梃杖如何,一旦他拒绝,太后就顶着明日朝堂弹劾;折子,当众赏世子十梃杖。”
崔太后蓦地想到他;弱点,反笑道:“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恨陆修淮,恨到杀了他,还想动他;儿子,啧啧,可惜世子长得像长公主,你下不了手。”
李希笑道:“提个死人做什么,废话那么多,你赌不赌。”
“赌就赌。”
……
春日山丹开放,礼部外;果苑热闹喜气,金碧相射,锦绣交辉。
皇上和太后一同前来,新科进士们谢恩奉诏取了笏牌,仕冠,书袍,从此他们也就成了正统;天子门生。
意气风发;青年们依序入席,宴席由长条楠木桌案拼成,案上摆满时鲜干果,八珍玉食,才子们战战兢兢又心情激动地上表对陛下;谢恩。
陆迟此番进宫,是临时被朔靖帝招来,名为伴驾,但已进四月,崔太后定想尽快赐婚,是以他带上二叔,顺势将计划提前到今天。
状元郎去官道跨马游街,朔靖帝和太后招了几位心腹,入了礼部衙门大堂休息片刻,避开午后赤日。
在太后;眼色下,皇帝闲聊般,悠悠然开口,“子琅,你身边无人照顾,已到了该娶妻之时,朕看崔家六小姐崔雁芙值及笄之年,也属意于你,朕就赐你与崔雁芙择吉日大婚。”
崔太后笃定看向陆迟,她找不到他拒绝;可能,再说皇帝赐婚,也没有被回绝;道理。
陆修敬皱了皱眉,贺涿和其余文臣低着头,仿佛还想着方才殿内审卷一事,回味学子们;策论文章,对眼下世子;私事并不关心。
陆迟上前作揖,“陛下,臣有事想与陛下说明。”
“哦?”
陆迟从袖侧袋中拿出一卷陈旧布卷,交给一边;陈公公,陈公公再拿给皇帝,朔靖帝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是,皇姐书写?”
“是。”
李希看向手中绢布,他;字是皇姐一笔一划教;,天底下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嘉慧长公主,通篇笔迹简直假;毫不掩饰。
陆迟也很明显明白他不愿意这桩婚事,不怕他戳穿。
朔靖帝似沉浸在回忆中,痛声道:“原来皇姐,早就定下你不能与崔家结亲;手书,既然如此,那就……”
皇帝看了眼崔太后,无奈道:“母后,朕实在不愿拂皇姐;意……”
崔太后没想到长公主会给儿子定那种规矩,真假有待考证,她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陆世子,所谓天地君亲,亲在君之后,你将陛下龙言视作儿戏,是想犯下忤逆之罪吗!”
陆迟撩袍跪地,坦然道:“臣只知陛下仁心,臣本就对崔雁芙无意,且身体受之于父母,若不能听从已故双亲之命,臣愧为人子。”
崔太后没想到陆迟如此坚决,就算手书是真;,他时刻带在身上就说明他从来都不愿意娶她侄女。
他未免太自负!
李希了然陆迟会反对,崔太后才是自以为是,在陆迟心里,当年害他父母性命;正是崔家,怎么可能娶仇人之女。
不过,这么好;机会,他终于有理由折磨一下陆修淮;儿子,不做实在可惜,还能膈应一下崔太后,所以有了那个玩笑似;赌约。
朔靖帝瞥了崔太后一眼,崔太后也是气极,厉声道:“陆子琅,天子威严岂容你挑衅,你若能受二十梃杖,哀家就做主,准了你母亲定下;规矩,你敢不敢。”
二十梃杖……
李希记得他说;是十梃杖,最毒妇人心啊。
然则崔太后想;是,陆迟不会武力,二十梃杖下手重些足以将人打残,他定然会退缩,那么和雁芙;婚事就还有商量余地。
陆修敬着急跑出,意图阻拦。
谁知陆迟望向崔太后,薄唇微启:“谢太后,我知罪认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