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笑呵呵的凑到了那老农身旁,那老农忽然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这位大人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您……您……” 蒋瓛他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之色,他常年杀人,身上自然是沾染了一些味道,人闻了害怕是很正常的。 但是很快,这位特务头子收起脸上的尴尬笑容,笑眯眯的开口说道,“老人家能不能仔细的说一说六号卫城的事情?” 沐英就在旁边站着,他可是感觉越来越好玩儿了,这皇帝现在本来就是憋着一股火,发泄不出来,他们这些当臣子的都不好过,就凭今天在马车上朱标送给他书籍。 这也就是沐英,这要是换做其他臣子,早已经回去把自己府上上上下下的人都查一遍了,他可是怕哪个不长眼的家人惹怒了陛下,到时候这陛下一个暗示送过来,他没听懂。 下次来的估计就是祸灭九族的圣旨了! 但这次事儿出的也好,来一些楞头青给皇帝发泄怒火,陛下舒坦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就都舒坦了。 那是老人家小心翼翼的把准备摔的西瓜放回车上,憋气窝火的开口说道,“我就是第六卫城的,在这个城池住可倒了他妈八辈子血霉了!” “这刚开始的时候啊,城池建起来的时候,所有的卫城都是一样,百姓们只要愿意过去居住,朝廷给补贴,帮着买房子置地,我们这些百姓也愿意过去,可是到了那儿做上买卖以后,这第六卫城可就和其他的卫城不一样了!” 蒋瓛笑呵呵的从旁边拿过来一袋清水,“老人家慢慢说,喝口水……” 老人家看了看,没有去接水囊,气哄哄的蹲在了地上,拿起地上的西瓜就往嘴里填,吃了两口以后,抹了抹嘴角上的水渍,无奈的苦笑道。 “多糟蹋东西,这可都是一粒种子,一粒种子种出来的,就让这群畜生给糟蹋了!” 那老农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官兵,那官兵现在知道怕了,在两个锦衣卫脚边蹲着,就好像是一只听话的哈巴狗一样…… 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德性! “这第六卫城的官,简直就是黑了心,天天是什么也不管,就知道管街面上的那点破事儿,谁家的牌匾大了,谁家的牌匾小了,谁家的门口不干净了,他们可是什么都管!” “你说我们开门做买卖的,谁愿意门口脏啊,那不都得倒出空来再收拾吗……” “到后来好了,每户每月交两块龙钱,朝廷买了一些西方的奴婢,在大街上天天扫,这我们也认可,毕竟给我们扫地了,两块钱也不多!” “但后来这是越交越多,事儿也越来越多,还专门成立了一个衙门,专门管我们这些做买卖的呀!” “就算是神都应天也是可以出地摊,但是这六号卫城不行,这得交地头费,这老汉我就纳了闷儿了,这地是陛下分给我们的,陛下要钱我们舍得给,所有人都给也行,就我们这座城池要,肯定就是那些贪官污吏要钱,我们给的心疼啊!” 这老人家是一顿竹筒倒豆子,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蒋瓛也出现了一个人,正是那纪刚,此时的他可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老农,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本本和一个钢笔,写字那叫一个飞快。 蒋瓛这心里也知道,皇帝还在马车里等着,这要是让这位老人家敞开了倒苦水,估计不得说个一天一夜啊? “老人家,刚才你说土人偷盗六号卫城的孩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蒋瓛不动声色的提醒了老农一句,那老农一听这话,眉毛都竖起来了,一张老脸憋得通红,用力的把手中的西瓜皮摔在了路上,破口大骂道。 “俺日他娘唉,那群皇官哪有好玩意儿!刚开始和那些土人做买卖,都得让我们吃点亏,说是能让土人愿意和咱们长期做买卖。” “刚开始俺们可不愿意啊,但是后来也就认了,当时和六号卫城做买卖的土人确实也很多,毛皮,香料,草药,那是样样都有!” “但是后来那些土人心眼儿学坏了,他们感觉辛辛苦苦的拿草药换钱慢,就绑架咱们大明的孩童,索要赎金,那不给真是往死里打!” “这个时候的孩童,对于咱们大明百姓来说可都是宝贝疙瘩,朝廷给钱,朝天还帮你养着,谁舍得往外扔啊,所以就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那些昏官可是管都不管啊,就硬生生的看着大明百姓被土人糟蹋,最后还说了个什么,说我们没看好孩子,让孩子出城了,这他娘说的是什么话!” 蒋瓛在眼中闪过了一丝浓烈的杀气,带着几分认同的开口说道。 “那这六号卫城的官确实是该死,百姓被外人祸害,一点不管,路上有个马车,做点小买卖,他都是管的勤快!” 老人家恶狠狠的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