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凝重。 伸手从龙撵的桌子上拿起了一盏清茶,微微的抿了一口,又放回了桌子上,朱雄英连忙拿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家老爹倒满,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爹,这件事情出的蹊跷,儿臣身边的人都是皇祖父和您赐给儿臣的,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朱标笑着摇了摇头,“那还能是谁呢,熥儿还小,还没有上大本堂,也没有去应天大学,他身旁就是一群宫女太监,不是他们说的又是谁说的?” 朱雄英歪了歪脑袋,好像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终于抬头说道,“父皇,前些日子您微服私访,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儿臣和弟弟曾经出宫…” “出宫?” 朱标点了点头,“你们兄弟二人不总是往外跑吗,最后一次出宫,还去了你舅舅家,玩了一天,第二天你舅舅就被你皇祖父派到海上接朕回来,这其中可有你的功劳……” 朱雄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常茂被打发出京,确实有他的原因在里边,因为他在常家疯玩,所以惹到老爷子震怒,这才找个由头把他打发了出去。 其实也不是因为别的,只不过是因为常家太宠这哥俩了,以至于达到了耸人听闻的地步,举个例子说吧,有一回,朱雄英和常茂吃饭,吃了一口这公鸡的鸡冠子,感叹了一句非常好吃。 常茂二话不说,直接买了一千多只好几年的大公鸡,全都把鸡冠子割下来,收拾干净之后炖成了一盘菜,专门让朱雄英品尝。 还有一回他家中养了一只鹦鹉,这鹦鹉特别聪明,会说人话,允熥小殿下揪鹦鹉的舌头,说着舌头这么好使一定好吃,当下又是一千只鹦鹉,整个应天从那以后就很少有鹦鹉的存在了。 但这些只是为了满足这哥俩的一些口腹之欲而已,喜欢宝刀,常家就舍了老脸去神武工业,直接用做炮管的钢锻造了一把绝世宝刀,还不敢开刃,只敢让朱雄英拿着把玩,说等他练好了武艺就给他开刃。 家里养的老虎,把允熥小殿下吓哭了,郑国公拿着火枪整整轰击了小半个时辰,那响声半个应天城都能听到…… 如此种种的荒唐事情,简直太多,所以把朱元璋搞得烦不胜烦,干脆把常茂赶出了京城,这才消停了一些时日。 “可是在进舅舅家之前,我们兄弟二人在一个茶楼停留过,那茶楼富丽堂皇,本来还以为是个好地方,谁知道儿臣撒泡尿回来,弟弟就开始痛哭,起初儿臣不以为意,还以为是这地方风水不好,就急忙带着弟弟去了舅舅家。” 朱雄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继续开口说道,“舅舅听完这件事以后,直接就把那茶楼买了下来,改成了一座茅房,全应天的百姓都能去……” 朱标的脸色有些阴沉,“这事你早怎么不说?你是怀疑在你走的时候有人对熥儿说了什么?” 朱雄英点了点头,“是啊,父皇,儿臣当时心里打鼓,但是又怕说出来之后会连累舅舅,请父皇恕罪…” 朱标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你是大明太子,在你的眼中不能有亲戚,只能有天地和江山社稷,否则的话就要出大错,常家是咱们的亲支近派不假,但是万事有度!明白了吗?” 朱雄英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那你又为什么感觉这件事情和文官有牵连呢?” 朱标笑呵呵的问道。 朱雄英沉思片刻,“父皇,那茶楼在没有改成茅房之前,是全应天的文人墨客都愿意去的地方,其实就是一些文官的子弟,他们在那里舞文弄墨,有些时候喝多了,说出一点愤世嫉俗的话理所当然,所以儿臣认为和文官有关系。” 朱雄英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说道,“而且父皇武德充沛,打下偌大的大明天下,这满朝文武………” 朱雄英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朱标的脸色,这话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不得不说,这父子二人的关系确实是有些生疏。 朱标却笑骂一声,“你小子,你我父子,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朱雄英这才继续开口说道,“而且这满朝文武都说,父皇重武轻文,不遵圣人之道,只喜欢法家霸者之术……” 朱标冷冷的笑了一声,但是却满不在乎,在他看来,以法治天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霸者之术?又怎么了?能让全天下的汉人不受欺负,那就是好方法! 天天和番邦蛮夷讲圣人之道吗?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吗?像刘汉一样,一打仗就送公主,像赵宋一样,一打仗就送钱,这世上哪有金钱和女人可以抵消的战争?他在你身上吃到了一点甜头,可不会满足,他只想吃的更多而已! “说下去……” 朱标笑眯眯的,从一旁拿出了一盘奶皮子,这是朱元璋养成的习惯,龙撵之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