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人流滚滚,屋内热火朝天,朱标这几天走的有点急,所以还真没有吃好,今天这肉也新鲜,菜也好吃,索性就多吃了一点,一杯陈年的女儿红下肚,朱标吐出一口热气,感觉到浑身舒坦。 一眼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灰蒙蒙的天上开了个口子,一道金灿灿的阳光洒了下来,一道彩虹也悬到了天边,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有道是难得雨后即放晴,那金色的阳光照在了朱标的身上,有那么一种说不出的暖意。 朱标此时已经有些微醺,看到下方的长街之上,忽然来了一群深沉青色短衣的汉子,在每个摊子面前都停留一会,从摊主手里拿了一点东西以后,还要客气的拱拱手… “下面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朱标随意的开口问道。 旁边的秋月歪着脑袋看看,语气微沉的说道,“回公子的话,奴婢也不知道,要不要派人打听打听?” 其实秋月心中像明镜的一样,这世上有白就有黑,有面就有里,只不过这个事情她不得不装作不知道…… 朱标点了点头,“好,去问问吧…” 秋月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白纸,在上面写画了几个符号就扔到了窗外,窗外的一个东厂番子接过来以后,便马不停蹄的去打探了。 大概三四盏茶的功夫,那东厂番子站到了朱标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禀公子,下边的那些人是此地县官的远房亲戚,负责维护这条长街……” 朱标眉毛一挑,“维护这条长街?这长街需要他们维护什么?” 那番子好像有些为难,但还是开口说道,“回公子的话,其实说是维护,其实就是威胁,每个商户每个月都要往他们手里交一些银钱,叫做孝敬银子,给了这些银子以后,家中的买卖才能做得安稳,否则就会有人捣乱……” “岂有此理!” 朱标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在他的印象当中自然是不新鲜,民间这种事情屡见不鲜,特别是现在大明富起来以后,之前是所有人都穷,做买卖的也没有多少银子,如果谁这么玩儿的话,那自然是要见官的。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以后,有和他们这些人纠缠的时间,还不如给他们点钱,这开门做生意,讲究的都是和气生财,天天门口有是非,生意自然就不好。 再加上这官差不一定公正,去告状也是旷日持久,还不如和他们合作,花钱消灾,而且他们也非常讲究,不会把人逼到死处。 比方说你每个月可以挣一百个龙钱,那他们就要求你上交十个,这十个龙钱他们也不白要,你店里有一些麻烦事儿,他们还会出面解决,有些时候比官差来的还快! “呵呵……” 朱标忽然冷笑一声,“这有道是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今天倒是想见识见识!” 其实这就是现实,朱标身为一国皇帝,他不会去和那些人在街头上厮打,然后让手下的一个人搬出身份,把此地的县官吓得屁滚尿流,惩罚了一些地面上的泼皮无赖,那这种做法完全就是幼稚,等到他走了之后,好一点的话就会出现一批新的无赖,不好一点的话,这批抓进去的无赖又会堂而皇之的出来,继续他们之前的事情… 这个事情是官黑之间的各取所需,当官的省事,出力的也有钱拿。 朱标转念一想,如果这个时候去见当地的地方官,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事实,甚至还会受到蒙蔽,所以他想了一个好办法。 “秋月,找几个脸生的东厂番子,在这个地方干同样的事情,看看那些人如何应对!” 朱标的话听不出来语气,脸色也比之前平静了很多。 这如今他也来大明这么长时间了,当太子当皇帝,自然不可能像刚来的时候那样青涩,那样嫉恶如仇,他出宫也不是为了踩尽天下不平事,那样幼稚的事情,估计也就只有小说才能写得出来。 秋月轻轻地点了点头,躬身往后退了几步,火速的去办差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秋月就回到了朱标的身边,茫茫的人海当中就出现了几个身穿黑色衣袍的汉子,他们也没做什么,只是跟在那些青衣大汉身后,看着他们的所作所为,看着他们都在干些什么,同时也在和一些商贩攀谈。 朱标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了一眼房檐下边的阴影,心中突然有些释然了,这无论是皇宫大内,还是小桥流水,这房檐下的阴影都是必须要有的,四面透光不可能,纯粹的白也不可能。 但万事要有个度,他可不想只做大明朝白天的皇帝! 一杯烈酒入喉,醇香的气息从口腔布满了他的四肢百骸,朱标长叹一声,此时他真的是有些迷茫,如果现在按照他穿越者的秉性来说,他应该出去嫉恶如仇,把那些收钱的无赖全部打翻在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