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朱标站在李贞贤床边,面无表情,眼神之中冷的吓人。 徐妙云站在他的身后,低眉顺眼,一言不发。 太监满脸冷汗,却不敢伸手擦上一下,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回应道,“从海别淑女急病去了以后……” “可给她用药了?” 朱标随手摸了摸湿冷的床铺,又随手把落满灰尘的茶壶扔到了门外。 “啪……” 上好的瓷器被摔得粉碎,零星的碎片散落的哪里都是,随之破碎的,可能还有李贞贤小院里宫女太监的心…… 其实朱标现在的心情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他知道这两国开战和李真贤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被送来送去的可怜人而已,可是这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谁也不敢说上一句无辜… 朱标是生气了,他气的只是这些奴婢看人下菜碟,当初吕氏如此,曾经的晴儿也是如此,到现在的李真贤依然如此。 朱标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已经脱相的李贞贤,慢悠悠的开口说道,“这东宫的女人,也死的没剩下谁了,留她一命,不算什么难为的事儿吧?” 朱标拂袖而去,徐妙云瘫软在地,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朱标的意思?可是她又有什么错?宫里的这几个人,有哪一个是她能惹得起的?公公要干什么?有婆婆兜底儿,亲儿子远道回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或者是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办法,这一腔的怒火还不得发在她的身上…… 可是徐妙云不知道的是,朱标发火根本就不是因为海别的事儿,海别是怎么死的?朱标心里特别清楚,也没有往心里去,毕竟刚入宫的时候,朱标就知道她是个定时炸弹,而且开战以后,很多事情已经明朗化了…… 朱标气在徐妙云不闻不问,这养病的床铺上满是污秽,泡茶的茶壶上面堆满了灰尘,这李真贤能活到现在,已经属于生命力顽强了,徐妙云身为东宫正妃,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说的不好听一些,朱标现在认为徐妙云是有意为之,也不是没有理由!身为一国太子,没有必要难为一个在宫里无依无靠的女人,如果真的是两国开战,他在宫里拿女人出气,那也就不用当什么太子了,太掉价! 望着朱标远去的背影,徐妙云强自撑起身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事情她都知道,只是不想管而已,自从生完孩子以后,她就只想天天守着自己的孩子,至于东宫这些烂事儿,徐妙云是一下都不想掺和! 可是今天的这件事情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了,有些事情不掺和不行,不管也不行,这宫中无论是皇帝插手,还是皇后插手,还是太子爷插手,她都要管,出力管了,还有三分活路,否则就是两面不讨好…… 莲儿已经吓得面色苍白,扶着自家小姐,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无助,她在宫里的根就是徐妙云,如果徐妙云一倒,凭她这个小丫头能在这皇宫大内里活多长时间?我看活一个目录都欠点儿本事…… “莲儿!以后每天三遍来李淑女院子里查看,只要有人稍加怠慢,就按规矩办事儿!” 徐妙云的脸上多了几分冷硬,硬邦邦的说道。 这莲儿身为大户人家从小养起来的婢女,也自然对这一套轻车熟路,轻轻的躬了个身,看向李贞贤院子里的宫女太监嬷嬷,颇有几分狼外婆看小白兔的意思…… 朱标独自一人来到了书房,自从回来以后,这全国各地的奏章都会先送到东宫了,由他审批一遍,才送到老朱那儿去,所以现在这大明朝,无论大事小情,什么事情都会先经过他这个太子殿下。 苟宝照例在门口低眉顺眼的站着,这些日子他可是过得非常充实,每天第一遍鸡叫就要起身,先把自己刷洗干净以后,就要伺候太子爷批折子,如果太子爷还在哪位贵人的房里,那他还要负责去叫,当真是难为了他…… “今天送来的多吗?” 朱标随手把龙袍脱了,扔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苟宝微微躬身,小心翼翼的说道,“回太子爷的话,今天一共送来奏章二十二斤,两边的军报各三封……” 朱标叹了口气,他这里可没有什么内阁,所有的事情都要他亲力亲为,拿他老爹的话来说,这么小的岁数,哪有知道累的,多多锻炼才是正经的,弄几个老奸巨猾放在身边,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六个封的严严实实的军报,摆放在桌案的最中间,朱标随手拆开一个,忽然扭头看了一眼苟宝,只见他站在门口微微低头,好像睡着了一般,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第一封军报就是徐达的,大体意思就是,他已经率领大军把两国联军追的在草原上嗷嗷跑,方向逐渐在往辽东那里偏,而且已经和常茂和冯盛的大军联系上了,双方正在商量决战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