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落苏突然喊住她，问：“有件事情差点忘了问，如果第四十二宇宙首领不肯移交首领权限，你计划怎么办？”
玄念有点想捂脸……
她就怕落苏问起这事。
好在，她早有应对。
“第四十二宇宙的情况我了解过了，宇宙首领身死之后，其族系内部分成八派，八派之下还有几十上百股依附势力。八派争斗由来已久，宁可首领权限悬而不决，也绝不愿意让另外七派的人得到。”
“意思是，击杀四十二宇宙旧首领，让内部混乱？”
落苏考虑着那种状况。
“是的。此后我们挑选一个派系明助，对一个派系暗助，加剧内斗，这过程中获取的星系领地的一半就归属了第四十二宇宙的自由派，促成他们更快发展壮大。众宇宙联军这期间可以撤离，不必兴师动众的长久消耗在泥潭里，只需要在关键时候增援第四十二宇宙的自由派同道。长期以往，八派彼此内耗，会加速虚弱，时机成熟时再利用明、暗助力的两派争斗，促成有利结果，最后再由我们收拾尾巴，实现实质上的统一。”
“这种旷日持久的持续内战，是不是会对众多星系居民造成严重的创伤？”
落苏提出的疑问，才是玄念真正不愿意面对的。
“无可避免。就如自由派的反抗战争，过程中必然伴随对星系无辜居民的伤害。”
“但你的计划属于人为。”落苏觉得这才是重点。
“是人为，但责任不在我。而在旧宇宙首领。如果旧宇宙首领明明面临失败的绝境了，仍然不愿意移交首领权限，就是人为的制造了这种长远祸端。祸端能否避免，取决于旧宇宙首领那一刻的选择。很庆幸，第四十二宇宙的旧首领没有这么恶劣。”
玄念早曾考虑了许多应对说词，最后发现，这个最实际。
甚至可以说，就是事实。
“我觉得不太对劲，但又无从反驳。”
落苏的真实感受就是如此。
“没有什么不对劲！”
玄念笑着说：
“事实就是如此，你呀，就是喜欢主动背负责任。其实放大了说，既然旧宇宙首领政权本身就是权力周期阶段的现象，自由派的反抗战争也是周期阶段的现象，这过程中的一切战争伤害和影响，都是周期阶段的微观现象。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并不存在所谓的无辜。就如生在宇宙人时代之前的智慧生物寿命短暂，总不能责怪创造肌体维护设备的永生之祖没有早点造出来吧？”
“……这么听起来，有道理多了。但是，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落苏的感觉就是这样。
玄念把刚收到的重要信息投影出来，然后说：
“好啦好啦，快处理正事，别琢磨这件、其实就是事实，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问题了。你觉得不对劲，只是因为你很难从宏观的角度去看待，那种角度下生命都成了数字，令你十分难受。”
“对了，不对劲的地方就在这里！”
落苏骤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生命不是数字。我们选择的做法既然对微观过程会造成影响，那么，是选择危害大的办法，还是危害小的办法，其决定权就在我们手里，并不是周期律这种无法改变的情况啊！”
玄念想抽自己一巴掌，嘴多补那一句话干嘛呢！
本来都对付过去了，偏偏多说了那句不该说的话，提醒了落苏。
于是，她只好按照预设的情况，做出最合适的应对了。
“嗯，你这么说，很有道理。下次确实要避免这种情况了。”
“下次想更好的办法。”
落苏就不纠缠这事了。
玄念忍不住想笑，旁人要是想蒙蔽落苏，继而在实质上掌控首领权力，实在不是太难的事情。
‘哎，只能我盯紧点，别给有心人机会了。’
玄念这般想着，径自离开去忙乎别的事情。
她走之后，路上一个男护卫立即通讯知会一个女护卫。
那女护卫径自往落苏那过去，与本来随行的一个护卫交换了在岗时间。
按照他们观察的规律，接下来的时间，玄念忙着，不会再有空过来。
女护卫交换了在岗时间之后，又跟位处落苏身边的另一个男护卫通讯联系，说了番好话，许多了些答谢礼物，又与那男护卫交换了职守的位置。
于是本在岗时间不可能与落苏碰面的这个女护卫，就通过这种交换，变成了在岗时距离落苏最近的护卫之一了。
交换之后，旁边的一个男护卫私人通讯里说：“玉妆！你胆子真肥啊！副首领玄念盯的可紧了，一旦发现，首领星的差事你就没了。”
“调来这就是仰慕战神落苏呀，要是没机会跟他走近些，这差事没就没了。副首领又不会杀了我，又什么好怕的。”
那名叫玉妆的女护卫毫不藏掖目的，说着话，还盯着落苏的侧脸，见一袭深紫色的超白甲覆盖的面部轮廓，明显很英俊。
那个男护卫就忍不住笑说：“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啊——没戏，你的前辈们悔青的肠子都能把首领星填满了。”
“事在人为。为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