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就这么悄然的来临了,劳碌一天的人们徐徐收了自己的辛苦回了家,只有回家的那一刻脸上才会有些许笑容,他们为的也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念想吧,半日奔波劳累只为了给妻儿一个安稳的生活罢了。 “少爷,月姑娘来了。” 苏落歌的叹息声化作一缕悠悠的不舍之情,他再次望了望那空荡荡的城门,没有什么,想来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等了,有些人才刚刚开始明白她的难能可贵,便不会有未来了。 “稷王爷。” 娇滴滴的声音黏腻腻的拨弄着耳腔,知溪皱了皱眉知趣的退了出去。 月棉棉这一日赶得路可是让她又急又气,原她得了稷王爷的青眼才能在京都里买了大宅子,奴仆成群的安心住着,也因着她与稷王爷亲密,带着自己父亲都在官场上吃圆了,更别说家里的那些族亲们,本就是小户人家,只出了月棉棉父亲这么一个微末小官,此刻攀上了稷王爷,皇后的儿子,可不得可劲儿巴结,原以为月棉棉哪怕不做正妃,好歹也混个侧妃吧,这可好,她一早收了皇后旨意,将她抬了侍妾。 “稷王爷这几日不见妾是忧了心的挂念着王爷。” 苏落歌扯过嘴角将手里的玉镶红宝石簪子递给了她说 “想必旨意已经下了,过两日待我回去后就将你接回王府。” 月棉棉清柔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随后陪着笑抬脸问他 “稷王爷,我母亲可否进京陪我几日?” 苏落歌皱了皱眉,思绪一会说道 “原是没有这样的规矩的。” 月棉棉闻言脸上落下一行行泪珠落在她绣了合欢花双襟上,她一身紫色百褶如意月裙,裙边上与对襟的领口上都绣着合欢花,头上珠玉晃眼,她用帕子擦了擦眼眸,手腕上碧玉滕花玉镯嵌在手腕处晶莹剔透,她是南国清若若的温婉模样,此刻泪眼朦胧的模样让苏落歌将眉头皱的更深了,见她哭只得开口道 “也不是不可以,虽不能像夫妻一样合礼穿红装,拜喜堂,可是只要你进了王府,我又岂会让你一辈子是侍妾,以前我总是想着不必随他们意,我要自己做自己的主,却忘了想想你,是有人告诉我的,男子和女子的处境不同的,你这般不求名分的跟着我,与你总是不好,哪怕皇后只给了你侍妾的名分,我记得你就好。” 闻言月棉棉脸上的哀愁淡了几分,依旧泪眼婆娑的问她 “可若皇上皇后为王爷指了别家姑娘呢?棉棉知晓自己身份微贱,只要能陪着王爷已经是此生大幸,可倘若将来王爷有了正妻,且那姑娘身份贵重王爷不得不看重于她呢?那彼时王爷还会像从前那样待我好么?” 苏落歌想要抚抚她的青丝,可看着她挽的整齐又满头的珠翠,最终将手落在了她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说 “本王记得你与你父亲将重伤的本王是如何带回去医治的,便是这一点别人也是越不过你去的,倘若真的有赐婚正妃的女子进府,你只需守着你的规矩,本王绝不屈你。” 月棉棉低了头,看着绣鞋上的累丝珠子,酸楚如同淹没干枯的花朵一般瞬间涌了上来,他对她真的是不及男女之情,有的只有年少时的相救之恩吗?她对他从最开始的依附,仰仗,变成了满腔的情意,哪怕别人如何瞧不起自己这般上赶,她都可以不顾一切的站在她身边。 “王爷,妾本不想这般轻贱自己,也知道可以陪在你身边已是此生最大之幸,所以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我都没有在乎过,哪怕他们说我为了荣华富贵弃了脸皮巴巴的攀上你,当然王爷,你也可以这样想,我都不在乎的,如今了,我既成了王爷的人,那有些话我便不得不问了,既然王爷不委屈我,那妾想问,王爷可曾真心待我?” “自然真心。” 月棉棉听着这平滑的没有一点不合适的话心里微微的疼着,只有她明白,这句话只不过是她诓出来的谎话而已,眼下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思呢? “风吟?” 一旁知溪诧异的看着一脸不开心的风吟,风吟耷拉着脑袋,原来总是充满精气神儿的肩头都耸了下去,知溪问她 “你怎么回来了?” 风吟瘪着嘴双手交合在身前,两根纤长的手指搓来搓去,为难的看了一眼城门口。 知溪疑惑的回头竟瞧见那寂静空落的城门口走来的一抹让人挪不开的身影,夏日未到,风吹来还是有些许的冷意,可知溪看到她是只觉得耳边竟是簌簌乐声,瑟瑟的寒风都暖了几许。 女子眼中的哀伤显而易见,头上的山桃花落得只剩下倔强的几朵而已,鬓边的发丝贴近的拢在她的耳边,风吹过不知从何飘来的白色柳絮落在了她的眉间,纤巧削细的手指拨了拨,待她抬头才看得见她微微苍白的脸。 知溪看见青栀很开心,他也不知为何开心,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