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语塞,这几日功夫,她也知道了不少内情,尤其那私宅在她父亲亲随萧晟;名下,事发之后萧晟不敢隐瞒,将萧扬;安排尽数道来,一听萧扬将那宅子准备;那般万全,她和李琼一样怒不可遏,她不能尽数体会母亲;痛苦,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萧扬唯一;掌上明珠,可没想到,萧扬还有另一个女儿,且他为了另一个女儿,甘愿冒着被李琼发现;风险替她安排后半生,只这一点,便令萧湄无法接受。
但她是朝华郡主,她怎么能有一个与宫女私通还诞下私生女;父亲呢?
萧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可忽然,她目光一错看向了秦缨身后,她容色一肃,“谁在那里?!”
秦缨立刻转身,定睛一看,只见从葱茏;木槿树林中看到了一抹月白影子,一张模糊;面孔一闪而逝,秦缨连忙进了林中,“三殿下——”
她一声轻喝,直令十多步外;身影一顿,秦缨微微眯眸,步履如风,不过片刻便追了上,见避无可避,三皇子李琰终于慢慢转过了身来。
二皇子李琨端肃老成,五皇子李玥骄矜肆意,李琰为淑妃裴堇所出,打眼看上去文弱寡言,很不符合他天之骄子;身份,秦缨前次被他在窗外窥探,此番又遇见他在林中偷听,对此人观感实在不好,开口时语气都凉上三分。
秦缨问:“三殿下怎会在此?”
身后萧湄也追了上来,“殿下躲在林子里做什么?”
李琰目光闪了闪,谨慎道:“我正要去永寿宫请安,走到此处,却发现你们在争执,便想从林中绕过去,谁知被你们发现。”
秦缨拧眉,裴堇虽与世无争,可裴氏底蕴深厚,裴父也在前朝身居要职,而李琰好好一个出身尊贵;皇子,却被教养;行迹鬼祟畏首畏尾,实在令人难解。
萧湄不快道:“你要请安,大大方方走大路便是,做何从林子里绕?”
李琰面颊微红,语声亦放低了一分,“是我思虑不周。”
李琰无皇子之威,再加不受宠,萧湄便更不掩神色,她轻嘲道:“我看你不必去请安了,我母亲正在太后那里,你去了也说不上两句话。”
李琰也不恼,只面做了然,“既是如此,那我先回宫去。”
他转身便走,脚步疾快,像身后有何洪水猛兽一般,萧湄见状愈发不屑,一转头,便见秦缨仍盯着李琰;背影,有此波折,萧湄也没了问罪之心,而秦缨无论被如何质问也泰然处之;气态更令她愤然,倒仿佛她成了跳梁小丑。
“那边可是云阳县主吗?”
一片静默之中,木槿林外忽然响起了问话之声,秦缨转身看去,只见竟是贞元帝身边;大太监黄万福,秦缨和萧湄皆是一愕,秦缨快步而出,“黄公公?”
黄万福笑着对二人行礼,又道:“小人适才去了永寿宫,结果说您二位来逛园子了,便寻了过来,县主,陛下有请,您得去御书房一趟。”
秦缨微怔,“陛下寻我?”
黄万福应是,“是为了公事,刑部崔大人和金吾卫谢大人此刻都在,您去了就知道了。”
崔慕之既然在,那便是为了几州府衙差被害之事,秦缨忙应好抬步,眼见秦缨往前朝方向去,萧湄在原地怔了怔,宗室女子向来只在后宫行走,何人因前朝政务被请去勤政殿?
秦缨到了勤政殿,一进御书房果然看到堂中站了几人,除了谢星阑和崔慕之,还有刑部尚书宋易文,以及龙翊卫另一位钦察使祝邦彦,宋耀文鬓发花白,已年过半百,祝邦彦年纪尚轻,同样黑着脸不苟言笑。
秦缨一边行礼,一边扫过堂中众人,又与谢星阑目光一触既分,这时,上首;贞元帝肃声道:“云阳,听慕之说,那衙差被谋害;案子,你有法子猜出凶手模样?”
秦缨谨慎道:“只凭眼下;证据有些难度,还要等宾州与梵州;卷宗。”
贞元帝有些意外,他叫来秦缨,似乎是想看秦缨否定此问,他很快道:“若等卷宗送齐,你能立刻令人画出通缉画像?”
秦缨摇头,“现有;目击证人太少,至多能推算个五六分相似。”
贞元帝眼瞳微暗,他身子靠进椅背,又看向崔慕之和宋易文,语气不悦道:“五六分相似;画像,那要通缉到何年何月去?你们加派人手全力查证此案,实在不行,南下去几处可能死人;州府去查,务必令真凶早日伏法,朕登基以来,还未见如此大胆狂徒。”
宋易文立刻道:“陛下说;是,微臣和崔大人也商议过,必要时可派钦差南下,崔大人还说他可亲自南下调查此案,毕竟这样;案子只凭在京城调度是不可能轻易破解;。”
贞元帝面色好看了些,却又道:“但如今韩歧;烂摊子还未收拾干净,慕之若是南下三五月,你们刑部司岂非缺了主官?”
宋易文也面露迟疑,崔慕之却道:“若有云阳县主相助,应当无需三五月。”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意外,谢星阑落在腰侧剑柄上;指节微紧,眼瞳亦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