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看着他放下自己的酒盏,杯中已经空空。谢慈手指摩挲着酒盏底部,视线有些懒散,思绪更是散漫,她在想,方才他就着杯沿贴着的位置,是不是正是她唇碰过的位置。 她正想着,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手指指腹已经不自觉贴上杯沿,这动作太过狎昵…… 谢慈像被刺到一般缩回手,又因谢无度的话想到一些不便回忆的场景。他们如何唇舌交缠,那时候亲近到彼此之间几乎没有距离,推拉之间,早不知交换过多少津涎。 有时候交换津涎是一种乐趣……乐趣……谢慈琢磨着这两个字,不由碰了碰自己嘴唇。她今日涂了口脂,指腹上留下一抹绯红,很是刺目。 她想到什么,仿佛被惊到,低下头去,藏起自己眼眸的震颤,连同手指上的那抹红一道藏进袖中。 有时候指的应当……只有与她交换津涎的时候……是么…… 谢慈胡思乱想着,余光往身侧一抛,正撞上谢无度目光。他眸光中满是柔情,让谢慈心猛不丁一颤,她不由想,谢无度的眼神这样明显,今日这样的场合,这么多人……皆是人精人精的,他们难道当真一点都瞧不出来么?倘若真能瞧出来……她又当如何呢? 谢无度偏头,凑近与她说话:“阿慈,今日的酒虽好喝,不能贪杯,否则会醉。” 说的话是无关紧要的,紧要的是,说话之时,谢无度的手剥开她衣袖,找到她微微蜷曲的手指。他的指腹摩挲在她方才沾了胭脂的指腹上,那一抹绯红从谢慈指腹转移到谢无度指腹,再到手心。 似乎有很多人的目光投向她,那些目光来来去去,让谢慈觉得自己仿佛成为了百花园里那戏台子上的名角儿,有无数个高门大户的观众捧场,她不能唱错一句词儿,也不能走错一部路,每个动作每个表情仿佛都要经受考量。 而谢无度,却肆意妄为地捏着她指节,在她手心的纹路里作画似的。 谢慈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发热,一点点变烫,从手心里一路蔓延到后颈。 谢慈今日风头盛,甚至于明显压过了北齐六公主司马珊的风头,令这些大燕官员都有些以她为傲。大燕与北齐的仇恨已经几十年,各自都恨不得在各种层面上都要赢过对方。哪怕是女子美貌上,能赢过也值得骄傲。因而大燕官员时不时多看谢慈几眼。 而北齐人也时不时要看谢慈一眼,同样的理由,因为她竟然赢过了他们,这让他们不服气,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丽无可反驳。多看几眼之后,甚至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司马卓自从谢慈出现后,满心满眼都被谢慈占据。他的眼神不住地打量着谢慈,从上到下,从头发丝到她隐藏在宴席桌下的脚。她的身段玲^珑窈窕,腰肢柔软,不止有无边美貌,这身材亦是世间尤物,倘若能得到她……才算不虚此行。 司马卓眯了眯眼,仿佛已经将她那厚重的衣裙用眼神剥落,直勾勾盯穿她的内里。司马卓忽然觉得此次出使大燕,也不算件坏事。 他低声问自己的下属:“她叫什么名字?” 下属答:“谢慈,仁慈的慈。” 司马卓摸了摸下巴,目光从谢慈脸上飘过,口中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谢慈、谢慈……当真是个好名字。 只是,听闻她是大燕武宁王的妹妹,想来颇为尊贵,比起那个四品官来说,倒有些麻烦,不好随意下手。 司马卓问自己的属下:“你方才说,她是武宁王的妹妹?” 属下谄媚地笑道:“回殿下,属下打听过了,她是武宁王的妹妹,却也不是。” 司马卓皱眉,这种事还能算是亦不算是么?他目光始终定在谢慈身上,给下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下属便继续道:“她曾是大燕长公主的女儿,只不过后来出了些事,说她并非真的,而是被抱错了,但她与大燕长公主的儿子感情亲厚,正是武宁王,便被武宁王认为了义妹。此事在民间传扬开,似乎闹得颇大。” 司马卓听罢,轻笑了声,义妹?算什么妹妹?若是没有任何尊贵的身份加持,那便是说,还是比较容易得手的。 “她可定过婚约?” 下属摇头:“这倒是没听说过。” 下属欲言又止,司马卓道:“有话就说。” 下属道:“听闻此女性子张扬跋扈,颇为不讨人喜欢,所以才至今未曾定下婚约。” 司马卓一听,更来了兴致,他就不喜欢那些温温柔柔的女人,张扬跋扈……更合他意。 司马卓舔了舔自己下唇,迫不及待了。 下属在与司马卓说话时,坐在司马卓旁边的司马珊也听见了。她顿时又高兴起来,原来是个落地鸡,没有任何身份的女子,怎么能与尊贵的自己相提并论?与此同时,又有些担忧,倘若她与武宁王不是亲兄妹,那他们岂不是能够做一对? 司马珊看向谢慈二人,见他们二人举止亲密,若说是一对,似乎又差了些什么。她柳眉微皱,轻轻哼了声。 这一场接风宴,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弘景帝在观察北齐人的态度,皇后自从二皇子死后,便一直有些萎靡不振,精神也大不如从前,这样热闹的场合,她只觉得吵闹,没待太久,便称病离开了琼台,回了自己宫中。 萧泠音今日见那司马珊时,便对她没什么好感,偏偏司马珊一出现,还颇为惊艳。后来谢慈出现,又将司马珊的风头夺去,萧泠音今日虽仍不喜欢谢慈,却又对她有几分好感。 她心想,她这可不是与谢慈和解,只不过是看在谢慈为大燕争了口气的份上,才高看她几分。 萧泠音抿了口果酒,视线扫过北齐人的座位时,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