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坤泽。”江拾月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语气疏离恍若陌生人,“做生意得先学会做人。” 段坤泽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我以为一个合格的生意人最起码要讲最基本的诚信,求的是双赢。” “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个书呆子,没有财务报表我就不知道你坑我?” “你们这个行业毛利润差不多应该有四成,也就是说十万营业额能有四万块毛利,再去掉一成运营成本一万块,差不多有三万块。按照你说的东盛跟地方一人一半,那你最起码赚一万五。” “你欺我孤身异地求学,拿你偌大的东盛太子爷没办法。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报应的。就算老天爷不惩罚你,我也会让你后悔!” 江拾月第一次无比庆幸上辈子从事的是投资行业。在投资前,她除了看团队递上来的尽调报告,也会经常实地参观考察。对很多行业虽然谈不上精通但多少知道些皮毛。 其中包括零售业。 但,有些事知道也无能为力。 比如现在还没有律师行业,很多法律法规还不够完善,江拾月即使握着有段坤泽亲笔签名的合同,都没有告赢他的把握。 段坤泽避开江拾月的视线,装傻充愣:“你说的是税前利润。当然,即使按照你说的算,我们东盛盈利一万五给你一千五。”他指了指江拾月面前用细纸条捆扎的大团结,“给你一万块只多不少吧?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 纵使江拾月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还是忍不住被段坤泽近乎无耻的话逗笑了。 “段坤泽,报纸上写的是日营业额吧?一天给我一千五,十天就是一万五。而且,据我所知,东盛开业期间,营业额是不断上升的,也就是说从第二天起营业额不止十万。您这一万……”江拾月拿桌上的大团结用拇指划过边缘,“可远远不够。” 段坤泽不知道是没想到江拾月这么内行还是真有难言之隐,沉默了好半天才一脸苦涩地开口:“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是,财务报表乍一看确实比较亮眼。但是,咱们刚弄了个三包服务,成本也比一般的百货要高。真没有你想的那么赚钱。 另外,我承认还有点难以启齿的私人原因。我为了在我们家族里有话语权没告诉他们你的存在。所以……” 段坤泽还是没能说出后面的话,歉意地朝江拾月笑笑,“抱歉。” “所以你不光窃取了我的功劳连我应得的钱都昧下。”江拾月接完段坤泽的话,抄起桌上的一万块,“段坤泽,这一万只是利息。你很快会来求我的。” 说罢转身往外走。 跟一个铁了心要过河拆桥的恶人说话都是浪费口水。 段坤泽皱眉起身,追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帮永安?” 江拾月回头朝他微笑:“我的行踪应该用不着跟你汇报。你仗着我不在东盛的职工名单里就敢这么黑我,难道就没想过我会去永安?” “咱们俩打交道这段时间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是真的有难言之隐。” 江拾月连眼神都懒得给段坤泽一个,扭头就走。 段坤泽深知江拾月多记仇,当初永安的卧底不过栽赃了她一句,她就这么帮东盛。现在他得罪她,万一她真去永安,自己不怕,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咬牙:“我再给你加一万。” 江拾月摇头,“我们说好的,我要东盛一个季度十分之一的利润,以财务报表为准。当然,我指的是真正的财务报表。否则,你再来求我的时候,就不是这个数了。” 她说完就走,无论段坤泽在后面怎么喊都再没回头。 江拾月出来东盛的大门,脸色还是十分不好。 这算什么?仙人跳还是黑吃黑? 她掐着腰,咬牙在原地转了两圈,眯起眼看见对面的永安,又回头看看东盛,大步往永安的方向走去,同时自言自语道:“段坤泽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 江拾月回到出租屋,就看见陈山河等在楼下。 脸上瞬间挂上笑容,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江拾月围着陈山河转了一圈,“医生允许你出院了?” 部队医院跟地方医院也不太一样,也是讲规矩的。不能随意进出。 陈山河张开一侧胳膊搂住江拾月不答反问:“你去哪了?遇见不开心的事了?” 老远就看见她绷着张小脸。 江拾月把头埋在陈山河怀里,声音有些闷,“嗯,让你乌鸦嘴给说中了。” 陈山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