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柳月舞顿了顿,似是无意又似有意地说道:“那日我会在辰时离开。” “辰时?好...我会来送你的。”萧逸应了一声,并未多言,心底却泛起一丝淡淡的失落,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似乎是想问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 原因自然不必多说,他还没有跨出现代思想那道坎,总觉得那么做,心里对晓晓的愧疚就越深。 但这只是其次,萧逸很清楚自己与柳月舞的差距,对方就仿佛九天玄女一般圣洁脱俗,而自己不过在这长安城中挣扎求存的普通人罢了,又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她? 而且对方马上就要离开,又何必给双方徒增伤悲,更何况,自己已经有了晓晓,实在不想辜负她。 两人各怀心思地坐在原地,此时已经临近酉时时分,夕阳西斜,染红了整座长安城。 “话说回来,这几日怎的也没见过梦小姐?”良久,萧逸觉得气氛太过于压抑,只好找了个话题。 他不太清楚她们二人到底是何种关系,好像是死对头,又好像是无话不说的好友。 但从两人之间偶尔流露出来的那丝若有若无的情感,又令人遐想非菲。 听见这个名字,柳月舞脸色沉了沉,眼底闪过一缕幽怨,冷哼道:“我怎会知道她在哪?你若是这般想她,自己去寻便是,来问我作甚?” 萧逸讪笑一声,没敢接腔,怕惹祸上身,心道,看来这几日她俩背地里多半又产生了些摩擦,不然为何只是提到名字,就引得柳月舞这般恼怒? 想归想,他可不敢在对方面前放肆,谁让人家是女侠,他惹不起啊。 见他不说话,柳月舞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想去寻她么?” “不不不,你也知道,她那师父之前可是盼着我死,若是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我才十八岁,还想多活一阵子。” 萧逸连忙摆手拒绝道,开玩笑,自己小日子过得挺美,可不想去招惹那个疯女人,再者说,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打赢对方。 见他那副害怕的表情,柳月舞只觉想笑,却又憋住了,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哼道:“若不是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做的事,恐怕真被你给唬住了,那梦瑶待你不薄,你若不去,反倒显得无情无义,而且你若是喜欢与她在一起,去寻她便是,谁会拦着你不成?” 萧逸闻言不禁皱眉,心说,这个小妞今儿怎么这么奇怪,平常她可不管别人的闲事啊! 想罢,他试探性地问道:“那个...如果我去找梦小姐,你会吃醋么?” 柳月舞翻了翻眼皮,嗤笑一声,鄙视道:“你觉得我会吃醋?” “好像不会...” 这女人生性淡雅,怎么可能会吃自己的醋,萧逸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对自己越发厚实的脸皮,有了新的认知。 柳月舞见他这副模样,心底暗暗偷笑,却又故意装作一脸平淡的表情,良久,站起身来望了他一眼,道:那日我等你,若是迟了,便不必来了。” 说完,便莲步轻移,向屋外走去。 萧逸还在发愣,却见柳月舞停在门口,忽地转过身来,嫣然一笑道:“I like you,我也祝福你。” 随后便推开了房门,头也未曾回一个地走了。 “她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萧逸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这要是真知道,那岂不是说两个人之间已经相互表明了心意? 自她离开后,萧逸思绪万千,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房间也陷入了死了一般的静默,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才惊醒过来。 他抬头一看,便见童晓晓一袭蓝衫跑进了屋子,满脸焦急之色,额上隐约渗出了细密汗珠。 “晓晓,出什么事了?”萧逸连忙起身拉住她,担忧地问道。 “相公不好了,白小姐的未婚夫来铺子了!”童晓晓连忙说道。 “未婚夫?”萧逸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过来,应该是那个伍家二公子伍俊贤,“他来作甚,我们好像没有招惹他吧?” 这家伙要是敢来自己铺子砸场子,老子定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童晓晓解释道:“那人确实没有为难我们,只是找白小姐说些话,不过客人们见他来了后,都不敢再来铺子了。” 萧逸闻言倒是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家伙恐怕是想来个下马威,但在他看来,只要人没事就好,至于客人,反正伍俊贤迟早会走,自己没必要与他一般见识。 “既然如此,我们便去瞧瞧吧。”萧逸微微一笑,便牵着童晓晓出了门。 此时,因为已经临近黄昏,路上的行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