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里,崇阳也来过一趟。 崇萤听见百雀禀报,挑了挑眉问:“人呢?” “刚离开西院,正朝咱们这边来呢!” 百雀有些担忧:“小姐,我看世子爷怒气冲冲的,咱们……咱们怎么办啊?” “嗤,怕什么?” 崇萤嗤笑一声,萧寅都奈何不了她,就崇阳一个空心木头,她还怕他? “你去——”崇萤一指院子,“去把院门关了。” 百雀连忙小跑着去锁了院门。 隔着门缝,看见崇阳越来越近的身影,百雀又跑了回来:“小姐,现在呢?” 崇萤淡定地拍拍椅子:“去把瓜子儿端出来,坐这儿,看戏!” “哎!” 百雀兴奋地端来两碟瓜子,跟崇萤坐一块儿,一边嗑瓜子一边听着崇阳气急败坏的怒吼。 “崇萤,你给我开门!竟然将兄长关于门外,我们崇家就是这样教你的?” “你看看烟儿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还有个嫡姐的样子没有?” “别以为你现在有了点名气就能忘乎所以了,我命令你,马上给我开门!否则立刻跟我回侯府跪祠堂去!” 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崇萤听得烦了,朝百雀招招手,低头在她耳边小声嘱咐了几句。 “啊?这……” 百雀搓搓小手,兴致勃勃地问:“会不会不太好啊?” 崇萤笑着轻敲了她额头一下:“小丫头,你要不要收敛一点你眼里的光再说这话?” 分明就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还在这儿跟她装! 百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崇萤宠溺地提醒她:“记得,臭鸡蛋要烂一点,辣椒粉也别少了。” “知道知道!”百雀拍胸脯保证,“小姐放心,百雀别的事不敢说,这件事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滴!” 看见百雀跑里跑外,不一会儿端了个盆出去,崇萤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慵懒地数着时间。 “四、三、二、一!” “一”刚数完,就听见“哐”的一声,院门打开,满盆脏水一滴不落地泼在了崇阳身上。 还有百雀假装惊慌的声音:“哎呀世子爷你怎么还没走?” 崇萤没忍住“噗”的笑了,没想到百雀这丫头还挺有演戏天赋的! 百雀一泼完水,就飞快地锁了院门,生怕崇阳冲进来。 隔着院门,崇阳气得骂骂咧咧。 “该死!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臭!” “崇萤,你给我滚出来……什么东西这么辣!” “你别给我逮住,否则我非教训你……啊啊啊臭死了!崇萤你给我等着!” 最后是一串落荒而逃的脚步声。 崇萤和百雀对视一眼,捧着肚子笑倒在椅子里。 有了这一茬,不管是萧寅还是崇家,短时间内都不敢再来找她麻烦了。 崇萤轻松下来,整天都待在屋子里配药。 百雀就帮她打下手磨药粉,崇萤本来还以为得教教她才行,没想到她做得像模像样,倒似常做这些事似的。 看着百雀一点没意外,也没问她为何会配药的事情,崇萤心里那个埋藏的疑惑再度升起。 在丹夏山的时候,花琳琅就对她会医术和武功这件事习以为常的样子,围猎时主动邀她骑射,救治花居时也没一点惊讶。 现在连百雀也一副“这很正常”的态度,还有原主娘亲留下的那两颗救命药…… 崇萤就算再迟钝,此刻也意识到原主或许并非那个简单的闺中小姐,甚至…… 或许原来的崇萤本身就是会医术和武功的。 可若她会武功,为何萧寅一点都不知道,为何她会被萧寅活生生打死? 崇萤百思不解,于是将百雀叫到身边:“百雀,你知道我嫁过来那天夜里被萧寅打得重伤,还被他扔到乱葬岗的事情吧。” 百雀又红了眼眶。这事不止她知道,几乎京城里都传遍了。 崇萤叹了口气道:“其实还有件事我没告诉你,在乱葬岗的时候……我磕到了脑袋。” “什么?” 百雀一惊,急忙问,“小姐,那你现在还好吗?头还痛吗?” 崇萤摆摆手:“倒是不痛了,只是……我似乎失去了一些记忆。” “失,失去了记忆?” 百雀微怔:“可是小姐还记得我啊。” 崇萤摇了摇头,缓缓道:“不是这些事,就比如……我会医术,但我忘记是何时学的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