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信拿过去之后匆匆扫了一眼,一言未发,面色越来越沉。
韩老太她们在一旁看的愈发着急起来。
忍不住催促道:“孙小姐,老四那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孙沐雯脸上划过一抹难堪。
没说,反倒一把将信撕毁了。
“你!你怎么……”
韩老二一着急,差点指着孙沐雯的鼻子质问。
“老二!”
韩老太低喝一声拦住他的失礼。
孙沐雯把那封信撕的一干二净,碎纸屑撒了一地。
看着地上的一堆碎纸屑,韩家众人都心疼不已,对这孙沐雯又多了几分厌恶。
韩老太耐着性子问:“孙小姐,可是这信上有什么不合适的话?”
孙沐雯沉着脸,十分委屈道:“何止是不合适,简直是晏清自取其辱!”
她气鼓鼓地说完这一句就别过头去。
韩老太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试探道:“自取其辱是何意?难不成我儿、我儿对那毒妇还有什么旧情?”
看着孙沐雯的脸瞬间沉的更厉害了,韩老太便知道她猜对了。
她叹了口气道。
“我儿是个长情的人,到底还是念着当初跟那林氏一起从山林里逃出来情谊。”
“那我呢?”孙沐雯红着眼道,“那我同他在京城的情谊、在丹阳的情谊就什么都不算了吗?”
“他明明都已经同林氏不相往来了,凭什么还要给她些什么信大表爱慕之心!我对他韩晏清、对韩家都这么上心,他又把我放在什么地方!”
韩老太一滞。
“你……”
韩家人更是看傻眼了。
在丹阳的什么情谊她也好意思说?
要不是她明知晏清已经娶妻,还硬是要缠上去,韩晏清怎么可能会同林月茹之间有那么多误会、耽误那么多时间!
现如今倒是把月茹说的像是破坏她感情的罪魁祸首一般。
这姓孙的当真这么不要脸吗!
韩老太到底是经过风雨的人,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怎会、怎会呢?”
“老四待你定是不一般的,他怎会把你抛在后面呢?”
她勉强憋出一句安慰的话:“晏清会同那毒妇写信,也未必就是因为他想同那毒妇重归于好。”
“你不是说了么?他在丹阳如今也是焦头烂额,他又怎会分出心思来顾及这儿女情长之事?依我之见,说不得这封信根本就是旁人伪造的!”
韩老太自己斩钉截铁的,瞬间瞥了一眼柳秋梅和赵双桃。
两人一个激灵站直,忙不迭地跟着附和。
“我看也是!”
“我们老四是做大事的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磨磨唧唧!说不定就是别人假借他的口写的!”
孙沐雯心里将信将疑。
虽说那信上的字迹确实与韩晏清的十分相似,可是她却也不信韩晏清会是那种为了儿女私情不顾自己大事的人。
他若是真的要写,就应该写一封让林月茹劝陆大人转投王爷的信。
又怎么会送来这么一封通篇大半都是在表明自己心意、又一直逼问她究竟还爱不爱他的信?
这太不像韩晏清了。
孙沐雯心情稍稍平复一些。
心里平静下来后,脸上被打过的地方就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捂着脸泫然欲泣:“婶子和嫂嫂们说得对。”
“要我说,我也是不信晏清会是那种人的。是我方才气急失态了,还把晏清的信也给撕毁了,是我不好。”
韩老太忙道:“不要紧!不过是一封无中生有的信罢了!撕了就撕了吧,不看也罢!”
孙沐雯同韩家人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博取了韩家一众人的安慰后,方才提出自己要去上药的事情。
施施然离开了。
刚一坐上马车,便同身边贴身伺候的小丫头道。
“将今日之事传回去。”
“是。”
送走了孙沐雯,韩家人俱是松了一口气。
“娘,您信那孙家小姐说的话么?”
韩老太看着满地的碎纸屑,幽幽道:“信能如何,不信又如何。左右这信已经被她撕毁了。”
赵双桃看着那信猛地想起一事,激动地凑近韩老太身边。
“娘!我方才想起一件事!”
“何事?”
“方才月茹乘车离开之时,看了我一眼!”
韩老太抬眼,“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娘,不是寻常的眼神!”
赵双桃急着辩解,“她离开之时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就像是在跟我道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