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可能实现的自由和幸福’。”
“我与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理解他的选择,尊重他的离去,但即便这是他的选择,也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放过下毒之人。”
关雪河郑重回握云乐舒的手,与她对视,弥散的目光重新汇聚,眼中浮现几分锐意。
此时此刻,她从内心将自己视为云浈的妻,替他履行对云乐舒最后的关怀。
她把那往来传话的宫女,把自己的猜测以及云浈的叮嘱一一道出。
最后,要她保重。
古有勾践卧薪尝胆,陆逊忍辱负重,终成大事。
如今受制于人,她最好的方式便是与岳暻圆融周旋,隐忍求存。
关雪河说完,缓缓起身,看着云乐舒那张与云浈肖似的脸,迟疑一瞬又无比坚定地抱住了她。
“乐舒妹妹,入殓在即,你随我去看他最后一面吧。”她放开她,目光悲怆。
云乐舒却伸手再次将她抱住,沉重地点头。
两颗心,跳跃同频,两个灵魂,皆是孤苦无依。
两个人却像合抱的两棵树,竭力地伸展枝叶,试图为对方遮挡风雨的无情吹打。
“嫂嫂......”
关雪河心尖一颤,她最喜欢听她这样叫她,好像她这样叫她,她便真的成了她的嫂嫂。
“你回图璧去吧,去北平王府,他们可以照顾好你。”
关雪河轻抚她的背,充满长嫂的慈爱,语气变得弛然自如,“妹妹顾好自己,我的事不着急,那我们现在出宫去吧?”
她再次放开手,神情比刚来时要平静很多,像了了一桩遗嘱。
云乐舒面露为难,忽然感到气苦和悲哀,“嫂嫂先回去,我......去和他说一声。”
关雪河于是说,“我和你哥哥等你来。”
门外风雪愈重,关雪河踏出门去,仰头看着漫天雪飘发愣。
云乐舒见她立在皑皑雪地里,好似没有躲雪的打算,从阿兆手里拿过伞,撑开伞面送到她面前,“嫂嫂,拿着伞吧。”
“阿兆,你替我送嫂嫂出宫。”关雪河神情恍惚,莫名令云乐舒忧心。
关雪河扭头,伞下雪影折射,映得云乐舒脸庞轮廓晰然,关雪河深深看了她一眼,眼里泛起泪光,脸上却在笑。
笑容里的悲与伤,感染了每个人。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原来是这样......”
她接过伞,转身离开。
关雪河一走,云乐舒身上强撑的精神便开始溃散,她伸手,雪花落在掌心,却感觉不到冷。
“师兄,你答应要陪我去北境看雪,何时能去呢?”
“师兄答应你的事情,何时食言过呢?”
“那就今年腊月,好不好?”
那年腊月没能看成的雪,在岳国落了千百回,早已配不上年轻时候那样热忱的期待。
往事飞霜,阶前万里,都成了隔雾看花,她突然觉得一切离她太遥远了。
她站在隔岸,中间隔着天堑鸿沟,爱的人、珍视的人、至亲的人都远在对岸,反而只是她,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她若是能一死了之,便能离他们近一点吧?
她荒谬地想。
末路惊风雨,穷边饱雪霜。
此时心境,唯沧桑而已。
她想笑,偏偏连勾起唇角的力气都没有。
雪花落下来,漆黑眼睫微颤,抖落几星晶莹。
岳暻被映在晶莹的雪影里,直逼她的眼眸,她才乍然惊醒。
“孤陪你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