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艘大船,不单单只是谨荣手底下的商队,还有别的商队,和许多个体商户。
大量物资重新涌入灌州府,终于平复了大家之前不安的心情。
虽然随着物资一起来的,还有大量关于瘟疫的具体消息,比大家想象的更加骇人。
可毕竟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已经过去了,所以大家听了,也只是感慨一番,并没有特别担心。
人之常情,倒也正常。
张管事在到码头的那天,前来找过他们之后,第二天又在刘掌柜的带领下,亲自到他们住的地方拜访,确定了离开之前,李长辉会先通知刘掌柜,然后才放心的离开了。
看来谨荣给他的任务,是安全把大哥一家带回京城,所以这位张管事才这么仔细。
随后林禾果然带着孩子们,在恢复热闹的灌州府好好玩了几天,大街小巷几乎走遍了。
甚至还路过了李长辉二伯的榨油坊,但是并没有进去。
黄豆油在灌州府已经很流行了,并且很多榨油坊也都知道了用黄豆可以榨油,出油率还不低的事情。
或者应该说,好几年前这消息就在灌州府附近传开了,只是传播速度不够快,南志县那边,依旧还是荤油为主。
他们所有人,只有李安跟那位二伯有点关系,但他们却连面都没见过,这几年,听说年年都有商队给老家送年礼,但二伯一家却再也没回去过。
林禾没有在意,甚至都没有告诉李安这件事,只是经过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背对着大门的管事打扮的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次离开南志县,基本上也就等同于离开了‘李长辉’这个名字的所有亲属关系,此后能否再见到,基本上就靠缘分了。
林禾高高兴兴的拉着李长辉,在灌州府吃喝玩乐,非常惬意的玩了几天,终于玩够了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七八天了。
那张管事居然一次也没来催过,并且在码头处,在其他货船全都离开后,还一直有一艘大船停靠着。
一直等到林禾路过刘掌柜的布庄,顺路跟他说了一声,不到一个时辰,张管事就带着人上门,表示先把他们的东西送到船上,明天一早就可以直接出发了。
等到之前堆满了知府赏赐的屋子空了,林禾才感慨:“这张管事办事儿可真利索。”
现在他们的行李,除了换洗的衣裳,就只剩下几张应急的银票了。
李长辉正在烧热水,这个院子不是客栈,平日里虽然大多都是在酒楼吃饭,但洗漱还是要自己烧热水的。
听到林禾的话,也只是笑笑:“毕竟是走南闯北的人,办事效率肯定是有的。”
林禾耸耸肩,叫了还在院子里聊天的几兄弟,今天很闷热,明天估计要下雨。
白天依旧是出门到处闲逛,身上已经有浓浓的汗味儿了。
林禾受不了这个,夏天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洗澡,头发也是最多三天必须洗。
家里几个人也跟着一起,慢慢都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很不喜欢身上的汗味。
林禾洗漱完,正用干的帕子擦头发,就听到一声惊雷,干了快一个月的老天爷,终于舍得下雨了。
林禾掐算着时间,水稻半个月前基本上就栽完了,小麦也收了,油菜还要几天,这场雨,来得倒是及时,等雨停之后,差不多正好就是栽红薯的时候。
虽然林禾这几年很少亲自种地,但家里那么多庄稼呢,每天出门看看,大概什么时节种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该说不说,种地是真的很累,但是有钱,找别人来干活的话,其实很不错的,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当地主呢。
林禾正瞎琢磨着,手里的帕子就被抽走了,随即头发被一缕缕挑了起来。
“想什么呢,头发还在滴水,就开始发呆了。”
说话间,大手已经用帕子捂住了一把头发,一缕缕白烟升起,再放开的时候,手心的头发已经干了。
这几年,林禾的头发,几乎都是这样被烘干的,大大避免了她着凉的机会。
“没发呆啊,就是这几天玩累了。”说着还打了个哈欠,李长辉无奈摇摇头。
不想动的时候,那是几天都窝在房间里,门也不出。
想出去的时候,就是一连好几天的早出晚归,家里三个儿子轮流陪着娘亲逛街,最后三个都累憨了,怎么能不累啊。
等林禾头发干了的时候,人都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李长辉小心翼翼的整理好她的头发,当年的一把枯草,现在也终于长成了满头秀发,乌黑发亮,顺滑无比。
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身边这个人,即便李长辉把人抱到床上,林禾也半点没醒。
甚至在李长辉躺下的时候,还一个翻身,半趴在李长辉身上,睡得更香了。
此时已经入夏,白天开始炎热,晚上还好,气温合适,不过今天下雨了,突然降温,就有点冷。
李长辉掀起被子的时候,林禾直接往他怀里钻了钻,等到被子盖好了,这才重新舒展了眉头。
李长辉就着月光,看得清清楚楚,嘴角的笑意也更加温情。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天刚亮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