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跟那名手下,蹲在货车旁抽烟。 光线昏暗灯影恢复朦胧,以至于何垚甚至没第一时间发现他们。 走过去发现两人脸上带着不同程度的瘀伤。 对于何垚毫发无损地出现,出云撇了撇嘴。 像是想说什么。但大抵心中愧疚跳出来作怪,让他又生生咽了回去。 何垚跳上车,出云带着手下各就各位。车子在夜色掩映下,快速离开一零五码朝边境线奔去。 要不是在这里耽搁,这会儿他们应该都已经跟马向雷安排的人接上头了。 紧赶慢赶才得以在凌晨时分赶到约定地点。 何垚看着眼前的景象傻眼了。 前面还有两辆半挂车。 打头的一辆车身直接涉水而停,车斗朝向国内方向。 对岸十几个壮劳力正在热火朝天的卸货。 出云解释道:“这些是农作物。这一带水浅流缓,基本都选在这里进行交接。” 对岸一个探头探脑看上去略显鬼祟的人影,扒在半米多高的混凝土隔离上朝这边张望。 时不时还“麻锅、麻锅”嚎两嗓子。 大约是为了从叮咚的河水以及各种噪音中脱颖而出,他的声音听起来尖锐高亢又有着几分嘶哑。 直到何垚拨打国内接头人电话,那鬼祟的人影跟着开始接电话时,何垚才反应过来。 他嘴里喊的是“马哥”。 只是口音太重,加上声嘶力竭才让人听岔了。 对上号,那人招呼着让出云有样学样将货车倒入河水中,自己挥手呼啦啦召唤出一群老弱病残。 甚至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 跟隔壁年富力强的队伍形成鲜明的对比。 出云虽然为人莽撞,但驾驶技术确实没得说。 货车高度跟半挂没得比。 别人那边看上去不值一提的水位,到他们这里跟轮高相差无几。 艺高人胆大的出云生生将车屁股怼上隔离带。 紧锣密鼓的卸车开始后,何垚跳上隔离带遥望着祖国的方向。 果然双脚一踏上故土,心底那种安全感是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法给予的。 鬼祟人影朝何垚伸出右手,“你就是马哥说的阿垚老板吧?我叫高明,是马哥以前的关系人。” 何垚连忙跟对方握在一起,“以后国内这边就靠高老板多费心了。” “好说、好说。阿垚老板客气。以后小弟还指望跟两位老板多学习。” 高明说话很客气,带着几分圆滑世故。 看岁数起码三十多岁的人,在何垚一个二十出头的人面前开口闭口自称小弟。 看到车上才卸下来五十几块料子,高明满脸希冀的问道:“这些料子里头……有多少是咱们自己的?” 何垚摇头。 高明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也好、也好。这趟阿垚老板正好可以亲自看看我选出来的几处店面。先把这件要紧的事敲定下来。后面的事……好说、好说。” 说完指着身后两辆三轮蹦蹦车,“我在前面拉货,两位老板骑车跟我后头就行。” 说完就去给找来的帮手结工钱去了。 出云小声说道:“咱们初来乍到,防人之心不可无。一会儿让他拉着你在前面,我带着货跟你们后面。” 那名手下冲他打了个招呼,跳上车即刻马不停蹄往回赶。 “我打听到最近姐告检查站不定时抽风。为避免麻烦,咱们直接在姐告落脚。把这些料子交接给接货人之后,再进城。两位老板意下如何?” 何垚跟出云对视一眼,见他点头,这才说道:“有劳高老板费心安排。国内这边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两辆送快递常见的那种电动三轮车,一前一后顺着边境线一路前行。 路上,高明也竭尽所能将自己对瑞丽市场的了解,一五一十汇报给何垚。 何垚大致就听明白了一点,瑞丽被一座姐告大桥分成关内跟关外。 市场主要集中在关外的姐告。 也就是他们现如今所在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木姐近的原因,所以这会儿何垚整个人还有些分裂。 不太敢相信自己真的就这么回了祖国的怀抱。 瑞丽不但靠近边境,还是一个多民族聚集地。同时又是德宏景颇族跟傣族的自治州,跟何垚鲁省的人文环境是截然不同的。 也难怪一时间他找不回记忆中的感觉。 不过跟缅北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