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文珍!” 李宁想到历史上记载的那个有从龙之功也有弑君嫌疑的宦官。 如今是右卫大将军兼知内侍省事,总管宫廷内部事务的俱文珍。 他正是赵维强嘴里的幕后主使,可如今却上书要求立李宁为太子。 李宁怎能不诧异? “你何时得罪了他?”李纯踱着步问道。 “如果没有其他主谋的话,那就是儿臣鲁莽,读<宦官列传>引起他的杀意!”李宁沉声道。 他曾思前想后好几天也想不到自己与这位宦官头儿有何过节,直到赵维强交代后才知道原因。 “这个教训你可要吸取,好在你安然无恙!”李纯来回踱步,脸上阴晴不定。 “他如今以进为退,第一个上书要求立你为太子,这时候你却调查到他的头上,会让不明真相的朝臣以为你是薄情寡义之君!”李纯皱眉说道。 李纯揉揉鼻子,沉吟片刻道:“还有一点,俱文珍现在在朝中一众宦官名义上的头儿,有着众多干儿子……” “如今各个藩镇都心怀异志,正是用人之际,只有这些宦官他们才会忠于朕,此时朕若拿不出详实的证据就收拾了他,不免让其他人生出兔死狐悲之情…… 再说仅凭赵维强一面之词很难给他定罪,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李纯怀着歉意看着李宁,“此事到此为止,一切主谋都是赵维强!” 李纯看着默不作声的李宁,有些心疼这个儿子,但是为了大局,他不得不努力说服李宁:“你可懂?” “儿臣身为大唐皇子,自然要以大局为重!”李宁低头沉声道,“儿臣明白!” 李宁心中却苦闷至极,虽然理解李纯的苦衷,但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自己四年后就要死了,你却劝我大度? 没有李纯的支持,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邓王还能干什么? 就算有多千年的见识,怕也不能短期内扭转乾坤。 还真应了那句话,爹带娃,活着就行。 只要自己活着,李纯才不会重视。 可是自己死了,他再重视有屁用! 李宁首次萌生了离开长安的想法,如今的长安对自己而言就是一座危机四伏的黑森林。 李纯重重拍了拍李宁的肩膀,安抚道:“不过朕答应你,这笔账朕记着,迟早会清算,但不是现在……” “记住,他再嚣张,也是咱的家的一条狗……这次他主动上书要求立你为太子,不论动机好坏,都是你们和解的契机。” 李纯自信道:“朕多给你们接触的机会,他有愧于你,你再争取一下,这样以后面对你三弟,你也多分胜算!” 李纯显然不认为俱文珍是个威胁,敲打敲打就会听话,还幻想着让俱文珍支持李宁对抗郭氏一族。 “儿臣明白!”李宁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儿臣有个请求!” 李纯看到答应不再追究俱文珍责任的李宁,暗中松了口气道:“但说无妨!” “如今诏狱里的有一个旅帅是被冤枉的,儿臣想要让他跟着我,另外这些日子跟着我的那几个纪府家奴也不错,儿臣也想……” 李纯一听是这般小事,满口答应道:“这个好办!” “不过!”李纯抬头看了一眼李宁,丢出自己身上的玉佩,“你快去追吐突承璀,不然纪家家奴此时怕是要被灭口了!” 李宁脸色一变,施礼后匆匆离开紫宸宫,沿着开远门追了出去。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李纯眼神逐渐坚如铁,自言自语道:“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 “来人,召翰林学士李绛入宫!” …… …… 清宁宫内,一地的碎片,就连郭贵妃最喜欢的珊瑚小山也躺在地上断为数截,一众宦官侍女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到。 “滚!给本宫滚出去!” 郭贵妃气的发抖,丢完最后一个茶杯指着身边的一名宦官怒骂道。 “告诉右卫大将军,他这是痴人说梦!” 距离郭贵妃只有两步之遥的距离恭恭敬敬站着一个弯着腰的宦官,鲜血顺着他的额头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板上,周围全是碎片。 “娘娘息怒,老奴的干爹是真心想结好娘娘,为了表示诚意,所以才让老奴前来的找娘娘示好!” 郭贵妃横眉冷眼瞪着眼前熟悉的宦官,冷冷道:“你藏得够深,你干爹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就不怕被剁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