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鬼?谁又是幕后主使?” 邓王李宁一回府就将自己锁在书房内,寸步不出,梳理着骊山发生的一切。 在这偌大的王府里,李宁总感觉背后有无数眼睛盯着自己,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仅这次狩猎,他就知道了身边藏着两个鬼。 一个是与这次骊山刺杀有关。 种种迹象表明王府有人深度参与了骊山这次刺杀。 他隐藏的很深,而且和自己很亲近,要不是两世记忆见多识广,自己压根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另一个鬼则是李纯埋在自己身边的线人。 从李纯的反应来看,这个线人汇报情况的时候避重就轻,说明这个鬼怕早就被人收买了。 李宁看着眼前府上所有人员的名单不禁皱起了眉头。 李宁揉着额头,目光落在了一个名字上,眼神逐渐变得冷峻起来。 虽然没证据,只有推测。 但这就足够了。 动不了别人还动不了你? 至少没有这次遭遇,李宁做梦都想不到服侍自己十年的他会谋害自己。 如今连他都是鬼,这府上还有谁可以被相信? 想到这里,李宁痛苦地揉揉脑袋。 李宁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皇子还不如外面的藩镇的节度使自在。 至少那些节度使要人有人,要地有地。 可自己一无所有。 纪美人家族不过是普通人家,在郭贵妃眼里不够看的。 唯一的依靠,父皇李纯却靠不住。 而自己的对手又太过强大。 要知道郭贵妃父亲郭暧曾当众殴打结发妻子升平公主,甚至放言:“我爹是不想做皇帝才便宜了你爹!” 这般大逆不道之言,当时的唐代宗居然捏着鼻子忍了,不责罚还下旨安抚。 如今经过数代发展,郭家权势更甚,长安早成了郭氏大本营。 更不妙的是掌握军权的宦官集团隐隐约约已有与郭氏一族合作之势,否则李宥荒唐之举李纯怎会不知? 想到这些李宁坐立不安,面对这样的家族,李宁觉得必须得有让对方忌惮的势力,否则自己再聪明也难逃一死。 人死了,别说停朝十三天,就是罢朝一年也不能死而复生。 那得多憋屈! 李宁向来不是一个死板的人,既然在长安没优势,那就换个地。 可天下之大,自己又能去哪里? 外放藩镇? 去了,只怕是去了死得更快! 看着大唐如今缩水近一半的舆图,李宁心中一阵悲凉。 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地! 眼下还是先找证据,否则李纯压根就不会认为李宁人身受到威胁,没了这个最大靠山的支持,自己比澧王李宽强不了多少。 …… 经历生死之后的邓王沉寂了大约半旬时间,才第一次入了宫。 正好遇到同样去给父皇请安的遂王李宥。 “哎呀,这不是三郎嘛,快让大哥看看,听说大哥神志不清的时候揍了你?” “阿…阿兄,三郎没事,你先走!”李宥挤出一丝微笑,贴着墙根与李宁拉开了距离。 “三郎别价,让阿兄瞅瞅?” “没…没事…真没事!” 挨了一顿打的李宥看着和和气气的大哥满眼畏惧,生怕大哥再疯一次。 “哦,那就好……三郎长大了!” 李宁也不客气,率先迈进了紫宸殿。 …… 午后,邓王府。 李宁当众找到贴身宦官赵维强,笑容可掬道:“赵公公,孤有要事相托!” 赵维强忙不迭地应道:“为殿下办事,是奴婢分内之事!” 李宁道:“母妃昨日梦见已经去世的姥爷,只可惜姥爷的墓地远在武功老家,母妃和孤王不便亲自祭拜,所以你准备一下,大后天一早随母妃近侍跑一趟!” 赵维强心中暗喜,之前所有担忧烟消云散:“是,奴婢这就回去准备祭祀用品!” “嗯,剩下的归你!”李宁随手掷出一锭黄金,背着手离开了。 赵维强在一众人羡慕的眼光注视下咬了一下金锭,喜笑颜开,不疑有他。 …… 第四天一早,李宁再一次早早入宫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