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伏黑甚尔的那次战斗,白夜的身体蒸发了一次。
经历了那无法知道原理的“视角”之后,白夜否定了一次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尽管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白夜感觉自己失去身体之后的状态,不能完全的称之为死亡。
反而像是操控的游戏角色死亡之后,因为担心屏幕里的白毛猫孤零零一个,所以极速的按下了复活键的作弊玩家。
没有身体的时候,能看到很多有身体时无法理解、也不能去理解的东西。就仿佛重新沉入梦里的人,无法认知到梦外。
自己或许是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白夜有时会猜测自己是不是变成了服务器管理员之类的东西,又或者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他的一场梦。
但他转念一想,如果这个世界是他的梦,那他想象力到底要多丰富,才会想象出几十亿NPC啊?更别说一群无聊的NPC里还冒出五条悟这样的可爱鬼了,而且这个可爱鬼还喜欢上他了,这种离谱剧情,就算是给白夜十个脑子也想不出来。
再一个,做梦也是需要很多记忆材料的。他忘性大得连爹妈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哪里还能梦出来那些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东西?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场虚拟的游戏,那就更好办了。白夜根本不在意世界是不是假的,因为在他眼里,世界本来就和虚假的游戏差不多。
除了五条悟之外,其他人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就算说话也只是阿巴阿巴吵人的NPC,至于其他的,都是可以杀的怪。
就比如羂索。
这家伙在白夜这里就是个难抓的稀有怪,就算这个世界的羂索不是他找的那一款,可一旦干掉了,成就感和满足感就会升得很高,能让他在越来越无法满足的杀戮欲望之下,稍微的回味一会。
所以白夜出现在了名古屋,出现在了羂索藏身的武家宅邸前。
身体重构了一次之后,他能看到更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了,比如说他人的心声,又或者具有指向性的发信电波。
当然,这些都要很用力看才能观察到,烧脑速度约等于五只白毛猫的无下限术式消耗的叠加。
但这不妨碍白夜在这惨白的路灯下,不断砸落在地的雨水中,像是会飞一样,踩着红绳系带的木屐轻巧的踏上院墙的瓦片,牵着五条悟的手落入草木杂乱的院内。
雨水飞溅的落在地面上,像是一朵朵透明的花,但却一滴也没有落在两个少年身上。
是五条悟的无下限在起作用。
“小夜,邪恶脑花关机了。”银发少年看着自己手里的电话,眉头皱起,“他绝对是知道我们来了,所以关机方便逃跑。”
“没关系。”白夜安慰的说,“这附近没有高层的房屋,羂索之前打电话的地方应该是在地下,否则电话里不可能一点雨声也听不见。”
更何况,白夜最后已经锁定发信电波消失的方向了——就在他眼前的堂屋过道下方。
不再
浪费时间,白夜横起以宿傩为主要材料制作的短匕,刃口对准发信电波刚刚消失的方向。
然后,输入咒力。
刀中有什么被迫苏醒了一瞬,比任何诅咒还要可怖的诅咒之王,魑魅魍魉们拜服的存在,早已被更加可怖的存在掌控了。
斩击术式在此刻被激发,只有六眼和直死魔眼能观测的视角里,能看到斩击在雨中霎时切出的一线白色,以及海浪一般的术式余波。
没有惨叫,没有反应,什么也没有,只有雨水在不停的下,像是恐惧这份寂静的不断击打,用地面、杂草、砖瓦和乱糟糟的叶片来发泄。
直到一滴雨水恰好的砸中某道伤口,然后下一秒——
整座木质架构的走廊从中坍塌,发出类似于猎物临死前的哀鸣,乌木走廊的屋顶从中断开,仿佛被无尽的雨水压垮了一般,整齐的向着白夜的左右两边倒下。
屹立了百年的木质结构架,轰隆一声倒在满是杂草的地面上,像是一条被拆解了中间脊骨的鲸鱼。
万物都有弱点,以点破面,对白夜来说只是随手之事。
在密道里努力爬的羂索,听到这份倒塌声,顾不得额头细密的冷汗,顿时爬得更快了。
烟尘还没来得及扬起,就被雨水重新打落。在月光都照不到的废墟上,暴露出了被割开伤口的的地下室。
斩击术式切开了地下室里一些层层包裹的麻袋,一股子雨水都盖不住的咖.啡.因的苦味混合着香精扑面而来,这仿佛十桶奶茶被烧干的浓郁味道让人作呕。
是制作完成,等待销售的麻药。这里是什么地方已经无需说明了。
尽管白夜不是第一次见这些玩意了,但他对这种把人变成行尸走肉的东西,从来都只感觉恶心。
五条悟看到了羂索留下的咒力痕迹,他顺着痕迹往右手方向看,几个匆匆的脚步声夹杂在雨里,出现在听觉中。
几名西装打扮的粗野男人出现在倒塌的走廊尽头,他们是听到走廊的倒塌声跑来的。
过深的夜色和过重的雨幕叠加在此处,让他们看不清地面上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裂口。他们的视线都被挡在白夜前面、一头银发.漂亮得仿佛会发光的五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