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谢景去洗碗,穆山显留在房间里换床单,打扫卫生。谢景洗完过来转了一圈,屁颠屁颠地把他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穆山显在一旁看着,也没阻止。
谢景谈恋爱的时候,他都没能让谢景学会独立——连自己睡都做不到,其他的就更不可能了。
但不管怎么说,那时谢景的私人物品还是放在他自己房里的,虽然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但起码穆山显还能宽慰自己,这只是“借宿”,和住在一起还是不同的。
现在为了观测病情,谢景光明正大地搬了过来,穆山显虽然无奈,但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说到底,那些功夫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再假正经,也骗不了自己。
谢景又下单了一个新的投影仪,在新的到货之前,他先迫不及待地把书房的那个拆了下来——当然,拆卸的体力活大部分是穆山显来做的,倒不是谢景不想分摊,而是幕布装得比较高,他垫个脚够半天,他哥一伸手就拆下来了。
谢景:“……”
算了,这种事还是能者多劳比较好。
总之,投影幕布如愿装到了卧室的墙上,谢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上窗帘,反锁房门,打开房门,换完睡衣,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靠着他哥的枕头,选接下来要看的电影。
电影选完,浴室的水声也停了。
过了一会儿,穆山显穿着睡衣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头发被理发师修得很短,发质粗硬浓黑,毛巾搭在他肩头,发间的水汽还未完全消散,像月夜枝头沾了露水的松针。
穆山显看见谢景招了招手,便走了过去。
谢景接过他颈上的毛巾,把他按在床沿上,跪坐在他身后帮他擦拭淋湿的发。
这是一个不太会存在于男性之间的亲密动作,但是谢景没有察觉。他一边擦,一边按手下紧绷的肩膀,还要邀功地问:“舒服吧?”
穆山显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把他的手拿了下来。
他也不说话,只静静地握着谢景的手。
谢景不明所以,但是也很享受这样静谧的时光,便把脸贴在穆山显微湿的睡衣上,指尖时不时地动两下,不过很快就会被他哥按住。
不让他乱动。
谢景便能老实十几秒,时间过了再继续。
如此反复。
不知过了多久,穆山显才把他松开,起身去一旁吹头发,他头发短,很快就吹完了。
再回来时,脸色如常。
“选好了吗?”他问。
“随便挑了一个,也不知道好不好看,反正评分挺高的。”谢景往旁边钻了钻,把留着体温的那半边留给他哥,又顺手剥了个橘子递过去,“哥,你嗓子有点哑,赶紧补补水分。”
穆山显应了一声。
荧幕上逐渐亮出一行字,《时空恋旅人》。
电影开始了。
刚报完幕,谢景就迫不及待地问:
“这个好像是个很有名的爱情电影,哥你看过吗?”
穆山显对电影不了解,看得也很少,但不妨碍他从谢景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端倪。
“没看过。”他说,“你不是不喜欢看爱情电影吗?说很俗套,怎么又看了?”
谢景的最爱是科幻电影,从小就喜欢看《生化危机》、《变形金刚》系列,百看不厌,对于文艺片和爱情片一向是唾之以鼻。
“评分这么高,就看看嘛。”说着,他又问,“那你和她看过电影没有?”
穆山显问:“谁?”
“哎呀,”谢景着急地说,“就是你那个前对象呀,出国的那个。”
哦,在这儿等着呢。
穆山显没说话,他不太喜欢吃橘子,象征性地吃了几个。谢景看他不吃了,就啊地一声,穆山显便把剩下的那一半塞进他嘴巴里。
刚好把他的话堵住。
“没看过。”穆山显说。
谢景满意了。
电影终于得以安安静静地放映了五分钟。
五分钟过后,谢景又扭过头来,“那你们平时约会都干什么?”
“不干什么。”
谢景很做作地啊了一声,又暗戳戳地道:“那你们没有共同爱好啊,怪不得会分手。”
穆山显:“……”
他本来想把话题带过去,让谢景老老实实看电影,但话到嘴边,又不想说了。
“我们时常一起讨论文学。”他凉凉地说,“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爱偷懒耍滑。”
谢景切了一声,心想,还文学。
但他嘴上不服输,道:“我也看了很多书啊,真正看书的人是不会把这些挂在嘴边的,腹有诗书气自华,不是嘴有诗书气自华。”
“他是医生,还会美术,开了一间自己的画廊。”他轻飘飘地怼道,“你也会么?”
“什么医生?”
“心理医生。”
谢景便露出一番“哈!我猜中了”的表情,拍手掌道:“心理医生的资格证很好考的,一抓一大把好吧。我也说呢,正经学医的背书都要背昏过去了,还有空去钻研别的?你还说喜欢看书,你这么爱看,难道没有听过那句话吗?‘好学而不贰’,宁精勿杂,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