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舸安慰她,“下一次考试也许很快就来了,你先别想其他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高中毕业证拿到手。到明年七月,你也该毕业了,很有希望赶上下次高考,千万别灰心。正好趁着大半年的时间,系统复习一遍,说不定下次高考,你能考上很不错的一个大学。” 秦钰一想,是这么回事。 自己现在再懊恼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赶紧把高中毕业证拿到手,赶上参加下一次高考。 有了目标,秦钰顿时又有了动力。 苏舸送秦钰离开时,范玲玲在家门口晃过,秦钰一抬眼看到了她。 随后小声对苏舸说:“范玲玲从夜校退学了,这事你听说了吗?” 苏舸摇头,略带诧异,“没听说,自从不在一个班,我就没再关注过她。书念得好好的,干嘛要退学?” 秦钰一摊手,“谁知道她怎么想的,说是要专心生孩子,夜校这边的课念不下去了。其实班上也有和她一样怀孕的女同学,人家坐月子的时候办休学,等坐完月子再继续上课,两不耽误。” “或许她心思就不在这上面吧。” 苏舸淡淡地说。 关于范玲玲的话题到此为止。 看出苏舸对范玲玲的事不大关心,秦钰也就不再提了。 孟寡妇家里,孟寡妇正在催促孟全德。 “盛启晖已经报名参加高考了。你也是高中毕业生,成绩也好,哪点都不比他盛启晖差。听妈的话,明天就拿上户口本和毕业证,去厂里开介绍信,咱也报考去。等你考上了大学,妈也能扬眉吐气一把,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瞧瞧,咱们老孟家的孩子,才是大院里最有出息的!” 孟寡妇说的唾沫横飞,奈何孟全德蹲在角落里,低头机械地削着手中的木块,一点反应都没有。 孟寡妇急眼了,数落道:“全德,你怎么回事?妈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孟全德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又继续削起来。 孟寡妇失去耐心,一把将削了一半的木块从孟全德手里抢过来,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你要气死你妈是不是?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这些日子成了什么德性!为了那么个……咳,你至于么你!赶紧给我打起精神来,明天就去报名。” 孟全德看也不看孟寡妇,只呆呆望着地上被摔裂了的木头块,半晌没动。 倒是孟寡妇砸木块的动静太大,惊到了躺在床上睡觉的范玲玲。 范玲玲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过来。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星期,范玲玲身子笨重的很。 从孕中期开始,她就一直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长假,快小半年没有去厂里上班。 范玲玲阴沉着脸从床上爬起来,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孟全德。 见他仍是那副魂不守舍、行尸走肉的模样,范玲玲忍不住翻个白眼。 装什么深情。 有本事跟那人一起去劳改农场吃土呀! 还不是缩头乌龟一个。 范玲玲收回视线,多看这男人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孟寡妇又开始叽叽歪歪,不断让孟全德去报名,说什么一定要比盛启晖考得好,不能被他比下去云云。 然而不论孟寡妇怎么说,孟全德就是一言不发。 范玲玲听了半天,被孟寡妇絮叨得又犯起头痛来。 她不耐烦道:“你别啰嗦了,与其劝这块木头去高考,还不如想办法让盛启晖考不上。” 孟寡妇本来正在训孟全德,被范玲玲一句话,弄得一下子哑了火。 “你,你说啥?让盛启晖考不上?” 范玲玲阴沉着脸说:“你不就是看不惯盛启晖,不想让他比你宝贝儿子强么。你看看你儿子现在这样,像是能去高考的人么?他这个样子,绝对考不过盛启晖。所以我说,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让盛启晖考不上,更靠谱一些。” 孟寡妇看向范玲玲的眼神有了些微变化。 别说,这个儿媳妇平时又蠢又坏,今天怎么突然聪明了一把? 孟寡妇内心深处,归根结底就是见不得盛启晖好。 盛启晖和孟全德同岁,原本孟全德处处强过盛启晖,工作比他好,身体比他好,结果才一年多,盛启晖已经全方位碾压了孟全德。 这叫孟寡妇怎么甘心。 她一定要孟全德报名高考,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让他挫挫盛启晖的锐气,像过去那样,把他压下去再也冒不了头。 孟全德眼下什么德性,孟寡妇再清楚不过。 一直劝他高考,也是孟寡妇在不断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