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正是吃饭的时候。 卫窈窈刚跨进院门,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羊屎味儿。 这院落并不大,但中间挂了不少衣服,还堆了一些发霉的干草,俨然是喂牲畜的。 卫窈窈皱了皱眉,就见灶房里探出了两个脑袋。 “哟,又住进来了一家人啊,小娘子长得可真水灵啊。” “可不是,瞧着真招人喜欢。” 说话的两个妇人布衣钗裙,瞧着都是三十出头的样子,手上还拿着菜叶,显然是在择菜。 然而,当他们看到卫窈窈走到了裴元稷身边后,两人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瞧着那脸,就跟谁欠了他似的,小娘子怎么跟了这么一个人,别是着了人家的道了。” “你少说两句吧,大伙儿都怕他,你不怕?” 两个妇人面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忌惮之色,也不多言,就缩回了灶房中。 卫窈窈这会子倒是明白了,这是个大院落,院子里住了好些家租户,而这群租户们会共用坝子以及灶房。 这些都不算最难让人接受的,最难让人接受的是那些畜生粪便的味道! 一阵风出来,那难闻的味道熏得她几欲作呕。 裴元稷开门的功夫,她立马跟着他闪了进去。 只是,刚一进去,又闻到了一股子霉臭味儿。 卫窈窈一脸苦色。 裴元稷一回头,就对上了她那微微泛白的小脸,饶是小娘子很快挤了一个笑脸出来,他还是看出了她的难受。 娇气! 裴元稷本想倒头就睡,他浑身酸痛,整个人都像要垮架了一般,但还是鬼使神差地将屋里唯一的一层薄被抱了出去。 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换成了一双崭新的被褥。 裴元稷将被褥扔在唯一的木板床上,自己则就着条桌睡了过去。 卫窈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层薄被,撇了撇嘴,直接往木板床边走去。 这屋子算不得大,里面的家具更是少得可怜,不过好在裴元稷将被褥换掉后,那股子霉臭味似乎也没了。 卫窈窈跟着裴元稷走了大半天的路,此刻,腿脚委实有些疼,索性就扑到了被褥中,倒头就睡。 这么一睡,直睡到日落西斜。 外头似乎传来了敲门声,卫窈窈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那敲门声再度响起。 “谁啊!” “是我!”院门外,传来了一道老妇的声音,卫窈窈不情不愿地起身开门,就看到了一张熟面孔。 是白间和裴元稷说话的那个老妇人。 “小娘子,你们快去灶房煮饭啊,一会儿天黑透了,得浪费多少灯油啊。” “多谢。”卫窈窈朝她眯眼笑了笑。 再度关门时,一张脸都黑了下来。 她绷着一张冷脸往裴元稷身边凑,本想直接将人推醒,可手触碰到了他身上时,她整个人又是一愣。 他发烧了! 短暂的惊讶之后,卫窈窈脸上涌现了一丝笑意,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裴元稷还发着烧,应也跑不了,她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吃一顿饱饭。 这京都酒楼众多,时隔两世,她也不得不承认,这里瞧着就比丹阳郡繁华热闹。 吃饱喝足,临了,她还特意打包了一些烧鹅肉往空间里扔。 其实,酒楼里的招牌酱烤羊蹄也很不错。 她经过一客桌时,倒是看得清楚,那被炙烤成金黄酥脆,又撒着厚厚一层葱花的羊蹄鲜香入味。 她本想也点一份来尝尝鲜的。 只是,一想到白间闻到的那股子羊屎味儿味道,这个念头又被她给打消了。 卫窈窈回去后,裴元稷还发着高热。 她本想直接上床休息,但转而一想,还是掏了一块药丸喂给了他。 男人睡得昏沉,却依旧十分警觉,几乎是她过去的一瞬间,他就睁开了眼,更别说主动吞咽她递来的药丸了。 “你若不吃,就真得死了。”卫窈窈幽幽说了一句,虽然,这话她自个儿都不信。 裴元稷终将药丸吞了下去。 卫窈窈吃饱了饭,又有些困了。 索性,裴元稷病入膏肓,她也不用陪着演戏,当即毫不留恋地回了床上。 一夜好眠。 院落里的牲畜比她想象中还多,隔日一早,先是公鸡蹄鸣,随后,又是鸭、鹅抢食的声音。 卫窈窈有些烦,下意识唤了一声‘谢辞’,等她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