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在鼓乐的簇拥下乘坐马车离开了长安城,侍卫们在护送他抵达军阵之后,就退下了。
此时在李治身边,只有那个跟巨熊一样强壮的护卫,以及一个带着高高乌纱的宦官。
这一幕被云初看在眼里,这个时候,只要有某一个小队的府兵想要弄死李治,就算近在迟尺的李绩都救不了他的性命。
所以说李治非常的大胆,不仅仅如此,他还从最前排的将士们面前走过,假如长枪兵脑子一抽,按照军阵常用的六杆长矛从各个角度发起突刺,李治基本上没救。
然而,李治被分尸或者被长矛刺成筛子这种场面只能在脑袋里想想,没有成为现实的可能。
最前排的府兵们见到李治,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强壮的双腿开始哆嗦,还紧紧地将长矛抱在怀里,生怕长矛脱手倒下去伤到李治。
在李治的威严之下,明明更加强大的府兵们在李治面前变成了温顺的羔羊……云初相信,这个时候即便是李治拔刀砍死几个府兵,其余的府兵们也只会站立的更加笔直,而不是一拥而上将李治剁成狗肉之酱。
这些家伙,对自己的力量一无所知。
高天上彤云飞渡,凛冽的秋风将战旗吹得猎猎作响,李绩,苏定方两人离开了战车,一左一右护卫在李治身边,走了足足两里地,才算是检阅完军队。
等他们三人登上高台,钟鼓之声大作,礼官拖着长音在向天祈祷,铅灰色的乌云下,众人的目光齐聚在高台上,就连漫天飞舞的落叶,也不敢惊扰高台上的三人。
李绩跪还兵符印信,李治双手接过,放在宦官手上的盘子里,同时也把盘子里的一袭紫色袍服披在李绩的铠甲外边,为此,李治还施礼感谢。
苏定方跪还兵符印信,李治双手接过,同样将一袭紫色袍服披在苏定方的铠甲外边,同样,施礼感谢。
礼官也就在这个时候,向一尊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巨鼎投入了三牲。
以前出发的时候往大鼎里投三牲是希望获得上天庇佑,这一次向大鼎里投三牲则是纯粹的感谢。
披着锦袍的李绩跟苏定方,现在就是两个糟老头子,再也没有权力将军阵中的某一个的脑袋割下来挂旗杆上立威。
归还了兵符印信之后,李治才是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所以,当他走到高台边上的时候,全军将士,除过李绩跟苏定方两个被开除的人之外,余者,全部下马,单膝跪地,表示臣服于李治。
“千秋大业,百战功成,尔等可以卸甲,安享太平!”
在场军将齐声吼道:“喏!”
高台上的李治挥舞一下宽大的袍袖,原本单膝跪地的军将们纷纷起身。
这一场大战始于李治,终于李治,这边是普天之下,至高无上的权力的表现。
一群身着宫装,满头珠翠的妇人,各自端着一个放着袍服的盘子,从高台后面排着队走了出来了。
最前面的妇人便是大唐的皇后武媚,她径直登台,其余妇人则各自走向自家的男人。
这些妇人的年岁大多不小了,更有许多头发斑白的妇人,不过看这些妇人的气质,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没办法在大唐正室夫人在大礼仪上就是这样的模样。
虞修容绝对是这些女人中最漂亮的一个,主要是她也是最年轻的一个。
有些人家的小妾或许能比虞修容漂亮,但是那些漂亮的小妾在今日,莫要说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即便是在家中,也不得离开卧室一步。
没有正室夫人的将军,会有母亲,或者长女来代替,绝对没有派小妾来滥竽充数的。
虞修容早早就看到了站在军前的云初,她恨不得飞扑到这个男人的怀里,却强行忍耐着,双手端着盘子,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而后挥舞袍袖拜服在云初脚下道:“夫君为国征战,劳苦功高,妾身恭迎夫君还家。”
云初低头瞅着虞修容道:“夫人安室于家,谨守门户,抚育儿女,维我云氏宗祠,辛苦了。”
说完话,就拉着虞修容的手站起来,瞅着虞修容的泪眼道:“我很好,你也很好。”
虞修容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过多地情绪,就按照大礼仪的要求给云初卸甲。
之所以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卸甲,目的就在于告诉受这些将军统御的府兵们,将军们甲胃卸掉,就表示他们与将军再无同属关系。
府兵放于野,将军归于朝。
云初的老婆很坚强没有哭,温柔的老婆倒是哭的身子发软,因为她在给丈夫卸甲的时候,突然发现她丈夫屁股上有老大一个坑……没错,温柔的一边屁股上少了半斤肉。
云初脱掉铠甲,换上他的五品红袍,脱掉头盔,戴上蹼头,脱掉战靴,换上轻便的皂靴,一瞬间的功夫,就从定远将军云初转换为万年县县令云初了。
钟馗的官职太低,加上没老婆,所以只能自己卸甲,换上他绿了吧唧的文官袍服,带着剩余的不良人径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