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才出门,就觉得空中有暗器袭来,手中的马槊闪电般的刺了出去,再收回来的时候,发现马槊上竟然插着一条人腿。
云初倒吸了一口凉气,就把那条人腿甩到隔壁院子里去了,免得一会再吓到自己怀孕的老婆。
在屋檐下躲避了一会,没见到飞来的残肢断臂,就跳上院墙四处张望,只见司农寺草场位置腾起大股的浓烟,同时在浓烟中还有火光闪烁。
温柔说的废石台就在那边,也就是说,刘仁轨主持的火药研究场炸了。
傅九鼎再次赤着脚挑着一盏灯笼站在隔壁院子里,瞅着云初颤声道:“哪里出事了?”
站在院墙上的云初连忙道:“是司农寺草场那边。”
傅九鼎瞅着刚刚被云初丢过来的那条人腿,疑惑地道:“既然是司农寺草场,为何这里会有一条撕裂的人腿?”
云初可不敢说是自己丢过去的,连忙道:“可能跟刚才那几声巨响有关。”
“天灾,还是人祸?”
云初想了一下道:“八成是天灾。”
傅九鼎摇着头道:“什么样的天灾会把人撕裂呢,罢了,罢了,我们还是快快前往天灾之地,那里的死伤一定不会少的。”
云初从墙上跳下来,敲响了太医署的聚合钟,片刻功夫,太医署内大大小小二十一个人都战战兢兢地聚合到了傅九鼎的官廨院子里。
傅九鼎指着云初道:“你拿着马槊在前边开路,我们尽快赶到大草场那边去。”
云初点头答应,快速的回到房间对虞修容道:“大草场那边出事了,是天灾,你跟娜哈就留在这间屋子里,哪里都不要去,我去去就回来。”
遇到大事的时候,虞修容还是很有担当的,知道这时候不能拖累丈夫,就认真点点头,抓着娜哈的手不肯松开。
行动起来不仅仅是太医署,十六卫的官衙更像是炸了马蜂窝,有的卫很有组织,有的卫则乱糟糟的往前冲,这一刻就能看出主官的能力大小了。
从那一条人腿从天而降的时候,云初就估计到了现场会非常的惨烈,这还没有走到大草场,就看到地上的一挂人的内脏,也不知道这一下到底死了多少人。
行走到大草场外围的时候,云初已经开始为刘仁轨默哀了,因为,堪比坊墙厚度的分隔墙,倒塌了一大片。
也幸好有这些分隔墙给挡着,只要看跟废石台一墙之隔的太史监的惨状就知道这场爆炸有多么的恐怖了。
好多喜欢在夜间忙碌写书的太史监的官员们,此时抱着流血的耳朵,无声的嘶吼着到处乱转,乱抓,跟丧尸一样吓人,毫无疑问,这是中枢神经紊乱的下场。
面对这种人,云初采取的手段非常的粗暴,就是用手掌在他们的脖子上砍一下,跟来的司医,医正,药童们,紧紧跟在云初身后,砍倒一个,就往担架上放一个,然后迅速抬走。
等处理完秘书监,太史监的伤患,云初带着医生们走进了废石台。
尽管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看到废石台爆炸中心那个足足有一米深的大坑的时候,还是感到触目惊心。
废石台其实是一座废弃的宫殿,现在,这座宫殿的房顶已经荡然无存,大多数的墙壁倒塌了,只有一些柱子还孤伶伶的竖在当场。
这里反倒看不到多少死伤,因为,都被压在瓦砾堆下面去了。
云初觉得甚至没有扒开瓦砾堆救援的必要,那么恐怖的爆炸,即便是没有被当场炸死,也被爆炸声给震死了。
事情果然如同云初预料的一样,十六卫的人从瓦砾堆里挖出来了七八具尸体,没有一个活的,全部是口鼻出血,气绝身亡了。
云初到处翻检尸体,他想找到刘仁轨,这个人是他来大唐之后,算是真正佩服的一个人,一个个人品德极高的一个人,现在他死了。
云初知道刘仁轨的工作习惯,他喜欢事必亲躬,所以,火药爆炸的时候,他一定在现场。
云初觉得刘仁轨他们应该制造不出来威力这么大的炸弹,而且是绝无可能,但是,眼前的爆炸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他的眼前,他想不相信都不成。
可惜了刘仁轨,没有像历史上活得那么长寿,而是将性命交代在了火药这个大唐原本没有的东西上了。
就在云初暗自为刘仁轨伤心的时候,一个疯虎一样的人冲进了废石台,先是看着满地的尸体啊啊的惨叫两声,然后就跳进坑里,大喊大叫:“其他人呢,其他人呢?”
借着火光云初这才看清楚披头散发在土坑里到处乱刨土的人竟然是刘仁轨。
此时的刘仁轨已经发疯了,云初叹息一声,跳进坑里,抬手将刘仁轨打昏。
就在云初准备将刘仁轨带去太医署的时候,走过来几个宫卫,喀嚓一声,就用铁链锁住了刘仁轨的手脚。
没有跟云初这些人有任何解释,就抬着昏迷的刘仁轨离开了废石台。
刘仁轨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