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前一晚,谢文茵和陆夭都留宿在了城阳王府。 谢浣儿被打发去洗澡,姑嫂俩就在卧房里锁了内室,点了盏烛台说悄悄话。 谢浣儿洗好出来,但见几个小丫头在回廊下闲聊天,那门却锁着,不免纳闷,于是快步走过去。 “三嫂和七姐呢?” 孙嬷嬷连忙起身。 “没事,没事!她俩在收拾些东西,等下就出来。”语气颇有些敷衍的味道。 谢浣儿心中不悦,那两位从来不是有事会背着人的性子,眼下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是瞒着她什么一样。 骨子里那点骄纵劲儿上来,她不顾孙嬷嬷的阻拦,伸手去叩门。 屋里不知道是谁低低地回应着。 “来了,这就来。”可生生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 谢文茵和陆夭都是满脸通红,彼此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谢浣儿愈发困惑。 “你们在里面干嘛?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跟我说?” 姑嫂俩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窥得几许挣扎,确实是不方便,但又必须得方便,否则明日就会很不方便。 最后还是谢文茵清清嗓子。 “我来吧。” 陆夭闻言如释重负,扶着孙嬷嬷,主仆二人健步如飞走了,好像有什么在后面追赶一样。 谢浣儿一时有些恍惚,这个月份的孕妇,身姿还可以如此轻盈吗? 但她也来不及细想,就听谢文茵语气有些不大自在地说。 “我想了想,今天晚上还是不跟你睡了,但是有点东西要给你。” 谢浣儿愈发疑窦重重,之前不是说好要秉烛夜谈吗?谢文茵向来不是这样出尔反尔的人啊! “要给我什么?” “你先进去,进去再说。”谢文茵回答得颇有些不自在。 姐妹二人进了屋子,谢文茵细心把门关上,又确认了一下屋外没人,这才神秘兮兮地开口。 “明日你便要出嫁了,长姐如母,有些话要嘱咐嘱咐你。” 谢浣儿心下诧异,为人妻子之道,最近这段日子不是天天都在嘱咐吗?尊敬公婆,善待夫君,难不成还有什么新内容? “你知道新婚之夜有什么要做的吗?” 原来是这件事啊。 “合卺酒,撒帐,吃子孙饽饽。”谢浣儿摆着手指数着,“睡之前要记得收拾帐子,不然扎身子,那龙凤烛不能熄……” “不是这个。”谢文茵脸上火辣辣的,但还是强制打断,“我是问做完这些事之后呢?” “不就睡觉了吗?”谢浣儿满脸狐疑,“三更半夜还要折腾其他的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谢文茵一咬牙,递过去一本厚厚的画册,壮士断腕般再度开口。 “这个你自己先看看,晚点不懂的再来问我。”说毕头也不回,落荒而逃,人都快到门口了还丢下句话,“这个很重要,一定等我走了再看。” 谢浣儿望着像被狗撵一样离开自己内室的姐姐,纳闷地翻开册子扉页。 赤条条的妖精打架画面随即露出来,谢浣儿吓得一哆嗦,书登时掉在地上。 以前隐约听过,新娘子出嫁的前夜,家中女性长辈都会向她讲洞房夜敦伦之事。自己因为早年丧母,所以从来没有想过。 她和魏明轩也会这样吗?脸上火辣辣地烧着,但却掩饰不住内心好奇。 魏明轩这么大了,又常年在风月场所打转,应该有经验才是。但不知怎地,这个想法让她无来由觉得有些酸涩。 夫妻之间,是不是不仅仅一起大吃大喝,胡闹疯玩。还要有温柔拥抱,热烈亲吻,甚至更亲密的举动…… 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脸上,一头扑在大红色绣被上,半晌才抬起头,脸色热气尚未消散,但犹豫片刻,还是把地上那本妖精打架的画册捡了起来。 *** 自从被国师旁敲侧击了几句之后,静王心里就有些犯嘀咕。 国师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难不成是让他快点下手造反不成? 若说此时确实是绝佳时机,谢朗带走了大部分巡城司的将士,宁王和宋家的兵士又都远在城郊。 兵贵神速,如果出其不意的话,宫中没有半点防范,绝对一击必中。 想到这里,他愈发坚定了这个想法。 不日就是城阳王府大婚的日子,那一日宁王夫妇都要坐镇,宋府十有八九也会去,这样一来,能调兵的人都集中在那边。新船说 至于皇宫这里,自然是守备空虚,直接逼宫的话,必然可以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