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尚未结束,就听孙嬷嬷进来回禀,说谢文茵过来了。 陆夭倒有几分讶异,因为最近二人分头忙活谢浣儿的婚事,忙得脚打后脑勺,算算是有日子没见面了,难怪这会儿赶着饭点也要来。 正想着,就见谢文茵拎着个精致的食盒,疾步走进来,瞧见宁王还一愣。 “怎么每次来,三哥都在?你没点正事可以忙吗?” 宁王被噎得够呛,余光瞥见后面尾随而至的司寇,冷哼一声。 “难怪说话这么不中听,原来是近墨者黑。” 司寇也不遑多让,看一眼陆夭,虽不说话,却面露唏嘘之色,意思是彼此彼此。 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迸射出激烈的火花,只差没动手打一架。 陆夭对此见怪不怪,懒得理会,只是笑着看向谢文茵。 “蹭饭也不早点来,让小厨房再给你开一桌吧,今日莲藕可新鲜呢。” 谢文茵也笑着摆摆手。 “三嫂不用张罗了,我吃过饭才来的。”她将手中食盒放在桌上,顺手打开,“过来是想问问你成亲那日全福人的事情,顺便给你尝尝这个。” 食盒里面是莲子糕,雪白的莲子蓉做成莲花模样,中间点了个红色莲花,红白相间,看上去颇有食欲。 “先吃吃看,是你前几日送的莲子做的,我婆母的手艺。” 陆夭拈了一块放入口中,甜而不腻,香而不郁,非常爽快,她忍不住又拿起一块。 “你原本想找谁来做全福人?”陆夭口中塞着糕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宰相夫人吗?” 五小姐的母亲儿女双全,家庭和睦,倒是个全福人的绝佳人选。 宁王和司寇听二人谈起家长里短庶务,有志一同往外走,动作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谢文茵也没理会出去那俩人,冲着陆夭摇了摇头,低声道。 “这桩婚事本身不太讨皇兄喜欢,所以我想着,还是不要拉宰相府下水比较好,在咱们自己人里找一个就算了。” 陆夭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那你想找谁?” “你瞧我婆母如何?” 司夫人吗?陆夭细细思索,她也是儿女双全,福泽绵长,而且出身书香门第,倒是个绝佳人选。 “你问过司夫人了吗?她愿不愿意?”陆夭印象里,这位夫人不像是愿意掺和世俗事的样子。 谢文茵拿过一旁的湿帕子擦了擦手。 “我跟婆母商量了,她说可以。我想让三哥背浣儿出门,若是三哥不愿意,那就让司云麓来。”说到这里,谢文茵顿了顿,“只是不知道她心里会不会有疙瘩,毕竟……” 陆夭瞬间意会到她未出口的话,谢浣儿刚来都城的时候,很是迷恋了一阵子司寇。 眼下若是让司寇送嫁的话,场面十有八九会比较尴尬。 “让谢知蕴来吧,横竖城阳王已经把人托付给宁王府了。”说到这里,陆夭也有些迟疑,“她在都城没有什么闺中姐妹,谁送她出闺阁呢?我眼下大着肚子是不能够了,那日全福人请她出门的时候,你要不要扶她一把?我单独给你塞个封红。” 陆夭见谢文茵沉吟,怕她为难,随即又补了句。 “你若是不愿意也无妨,我叫小五过来也是一样,只是不那么相熟罢了。” 嫁了人之后谢浣儿便要跟着魏明轩回两广,届时上有公婆旁有族亲,要见面就不那么容易了。 思及至此,谢文茵轻轻叹了口气。 “我来吧,余生能见面的机会不知还有几次,就当是我做姐姐的送送她。” 是啊,出嫁从夫,她们这样能留在都城的还好。 像谢浣儿这样要随夫远嫁的,后面很可能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 谢文茵这样识大体,陆夭心里反倒有些不是滋味。 离别总是一件叫人不大愉快的事,她轻轻拍拍对方的手,姑嫂二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 知道那对姑嫂聊得势必插不上话,司寇索性跟着宁王出了厅堂之后,二人颇有默契一前一后往小书房走去,但谁也不跟对方先说话。 饶是见过这场面无数次,随身伺候的王管家仍难免在心底啧啧称奇,光靠意念就能交流,真不容易。 你说他俩关系不好吧,每每说到正事的时候都不用开场白的。 可你要说他俩默契吧,人前又着实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难不成关起门来私下好到不行?王管家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自家王妃带偏了。 前面那两位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