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尚未来得及去天牢探视皇后,就先等来了启献帝要为谢朗提前操办婚事的消息。新船说 因为一旦皇后薨逝,按例至少要守孝三年,三年变数着实太大。 眼下宁王优势明显,若是不抓紧把婚事办了,后续不定还要生出多少事端。所以即便是仓促些,也只能委屈委屈谢朗了。 陆夭对人家大婚兴趣缺缺,不过想到对象是钱落葵,又萌生出两分兴致,她特地唤过来孙嬷嬷,细细问道。 “皇子迎娶,是不是前后筹备至少要一个月。眼下听说三日内就要成礼,就是寻常人家也没有这么急的吧?” 孙嬷嬷立刻听懂了陆夭的弦外之音,笑着回答道。 “可不是,太仓促了,别说娶亲的是嫡长子,按理应该位比太子的,就是普通皇子,前后至少也要筹备一个月,才像话。” 孙嬷嬷见陆夭示意她坐下,知道是要长谈的意思,想着日后自家王妃是要入主后宫做皇后的,多讲一讲规矩,也是有备无患,于是告了罪,坐在陆夭旁边,娓娓道来。 “宫里规矩多,其实这个所谓仓促,主要还是礼仪的问题。王妃生在礼部尚书家,应该知道,每个皇子妃进宫之前,总会有宫里派嬷嬷下来,教她们学学宫中礼仪。别说是正儿八经入册的皇子妃,就是入宫的低位嫔妃也不能例外。” 这个道理陆夭明白,她当年待嫁,之所以没有宫里的教引嬷嬷,一是因为时间仓促,二是因为她和陆仁嘉都出身礼部尚书府,本身规矩应该就是一等一的。只可惜皇帝看走了眼,陆仁嘉只是不学无术的草包一枚。 “那你说,钱落葵若是就这样进宫,会有什么麻烦不成?” 孙嬷嬷略一沉吟。 “麻烦倒是不至于,但皇长子妃人选本身要出身清白,门第高贵,父兄至少有一个在朝中列居高位。起码于社稷有益,可钱家姑娘几乎一条都不符合,再这样潦草马虎地娶入宫去,怕是日后有得被挑剔了。”她给陆夭剥了些核桃递过去。 “她头上日后没有婆婆,只有个太后,日子想必不会太艰难。”陆夭接了核桃,细细咀嚼,忽然抬头看向孙嬷嬷,“你说,我作为皇婶,是不是得有所表示才对?” 孙嬷嬷下意识看了眼陆夭的肚子,陆夭立刻会意,急急摆手。 “放心,我绝不会做什么危及孩子的事情。”见孙嬷嬷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又补充道,“你瞧,皇后身陷囹圄,太后又照顾不到,不如我出面,送两个嬷嬷过去,教教未来皇子妃规矩吧。” 孙嬷嬷本想阻止,但看着陆夭那张因兴奋微微发光的脸,硬是将阻止的话咽了回去。 这些日子被王爷寸步不离跟着,也难为王妃了,让她找点事情解解闷儿好了。 *** 这段时日大概是钱落葵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时光,不但她的婚事被仓促提前,而且家中对她的态度也一落千丈。 此前她那位唯利是图的亲爹还囤积居奇,想藉由嫁给皇长子这件事,替自己谋个一官半职。结果跟宁王去了一趟汴州治水之后,顺理成章升任了工部尚书,这可把他美坏了。 冷静下来之后得出结论,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宁王。 所以钱森此时此刻对宁王府感恩戴德,连带着对于要嫁给皇长子的钱落葵愈发不待见,认为若不是她,自己也不至于被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毕竟皇长子和宁王,在朝堂上是分庭抗礼的两派,他想依附于更有前途的宁王,那么钱落葵跟皇长子这门亲事,就是最大的绊脚石。 眼下启献帝又突然把成婚的时间提前,如此仓促,明眼人都不看好这桩婚事。众人自然不敢当着皇帝的面说三道四,但在钱森面前,就不会避讳那么多了,所以这些时日,他瞧见钱落葵就堵心。 那日钱落葵要出门,却被钱森堵在门口。 “出嫁在即,大姑娘很该在家里绣绣嫁妆,天天往外跑,成何体统!” 钱落葵心下一紧,她也知道这场婚事避无可避,所以才想趁着进宫之前,多去无忧居看看那个人。 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女儿想去采买些东西,父亲也知道婚事仓促,很多东西不够齐备。” 话未说完就被钱森强行打断。 “你一个未婚姑娘,能自己采买什么?你母亲有经验,让她帮忙挑拣就是了。”说着又像是觉得不够解气,“此时正是敏感的时候,你一个未来皇子妃,抛头露面,岂不是给人把柄!” 钱落葵听这话口儿,就知道今日出去无望,正要认命进屋,待再找时机出门。 就听闻外面一阵喧哗,原来是礼部派人来纳采,巧合的是,来的正是宁王妃的那位族叔,眼下他已经是礼部尚书了。而随着皇家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