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卫朗是前朝余孽?” 陆夭正在给宁王的伤口换药粉,闻言连声音都拔高了。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宁王换了个姿势,好让陆夭上药更方便些,“起先他明明可以来得更快,却偏偏在刺客一击不中,二击又失败的时候才匆匆赶到,那个时间卡的刚刚好。” 血的味道涌上鼻端,陆夭皱了皱眉,将头偏过去。 “或许就是他没在附近巡视呢?” “那他最后杀人灭口又作何解释?”宁王冷哼一声,“说什么听不惯对方辱骂圣上,圣上又不是他爹。” 说完这句,他忽然静默下来。 陆夭挑了挑眉。 “怎么?你刚怀疑他是前朝欲孽,现在又怀疑他是流落在外的皇子?” 原本是句玩笑话,却意外触动宁王某些情绪。 “你知道太子其实并不是皇长子吗?” 陆夭一惊,手上的药粉一下子洒多了,她赶紧抖了抖。 宁王挑眉看她:“你想拿药粉把我腌起来?” 陆夭白了他一眼,前后两世,从没听过皇上在外还有风流债,宁王这话从何说起呢? “你是不是诓我?” “你不知道很正常,这也算是薛家的丢人事儿。”宁王开了口,神色如常,仿佛他说的压根不是自家秘辛,“皇上登基之前,跟老太君族里一个姑娘有段露水情缘。后来那姑娘去世了,当时肚里还有个孩子,若是生下来,比太子还要大些。” 陆夭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这真是太意外了,启献帝若真有这样一个孩子,那么不管太子还是宁王,都并非储君第一顺位人选。 更何况那孩子的生母虽然不姓薛,但到底跟薛家沾亲带故,若是启献帝全力支持,薛家未必不会倒戈。 “那孩子现在何处?” “死了。”宁王轻描淡写,“那姑娘带着他投了河。” 陆夭深深皱起眉头,一个女人有勇气未婚先孕,却没有勇气生下来,这本身就匪夷所思。 “尸首呢?” “薛家派人找过,一无所获。” 这就更不合理了,以薛家的人脉和关系网,怎么可能找不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点道理,就算薛爵爷不懂,难不成薛老太君也不懂? “薛家对此事讳莫如深,是因为皇帝的态度吗?他不承认这个长子?” 陆夭将药粉收拾干净,用棉布细细将宁王的手包好。 “他不知情。”宁王垂下眼眸,“至少当时不知情。” 这话就有些引人遐思了,以前太子无碍的时候,这个孩子有没有不重要。 现在太子傻了,这个孩子若是活着,作为长子,身份不可谓不微妙。 “但是卫朗看上去没有太子年纪大吧?”陆夭有些不确定,“而且他还有个妹妹。” 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母亲可以改嫁再生,这不是问题。 “那我们要怎么做?” 宁王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 “静观其变,横竖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陆夭想想确实如此,不管卫朗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宁王都不适合出手,况且现在真假未分,还是按兵不动比较好。 她想起刚来行宫,卫朗意味深长地嘱咐她这几日要多加小心,最好别落单,心里疑窦更盛。 “你说,我要不要去找他问下?” “问什么?你是前朝欲孽还是皇帝私生子?”宁王将交叠的双手从脑后抽出,“陆小夭,你是不是困了,所以反应有些跟不上?” 陆夭也觉自己若是真去问,十有八九是问不到什么,但还是横了宁王一眼。 “你知道这个时候适合做什么吗?” 她以为宁王要说什么正儿八经的话,于是竖起耳朵认真听。 结果下一刻,人被放倒在床榻上,始作俑者还细心用手垫在她脑后。 “适合考虑一下不是私生子的问题。” 于是一室旖旎。 * 此时启献帝所在的行宫内,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舒贵妃小心翼翼陪在一侧,随行太医很快赶到。 “先给静王看看吧,朕没事。”启献帝瞥了眼旁边脸颊挂彩的静王,“春狩还没开始,你倒是先讨了个好彩头。” 这话显而易见是在说他的脸触霉头,静王急忙跪下。 “是儿臣不察,才让海东青的爪子给了一下子,实在不是故意为之。” 原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