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老一小在陆夭家别苑住下了,宁王以治脚伤为由,也顺势赖在这里。 陆夭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一旁的嬷嬷又喜又愁。 她家大小姐这是要养面首的节奏啊!那俩年轻的也就罢了,至少脸好看,老的那个就是白给她都不要,不知道小姐图什么。 想多了之后,看向宁王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审视和愁绪。 这姑爷也是个缺心眼儿的,情敌就在眼皮子底下晃荡,倒是处理一下啊,绿帽子这么好戴吗? 宁王不知道被陆小夭家里的下人嫌弃了,他满心都是关于脚伤的事情。 那老头儿确实慧眼独具,一眼就看出这伤势是他自己有意控制。 刚受伤那两年,他确实心心念念想把脚治好,可后来看启献帝对他各种防备,决定韬光养晦,于是摆出一幅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为此他拒绝了薛家和宫里找的御医,营造出一个自暴自弃的失败者形象。 启献帝因此确实对他放松了许多,试问谁想到一个残疾王爷有心思去争夺储君位置呢? 直到前一次他看到司寇和陆小夭站在一起,才惊觉她其实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脚已经打算治了,而眼下当务之急是不能再让那老头儿看诊,否则他伪装这么久,就真的要穿帮了。 得想个法子。 * 而就在他绞尽脑汁想法子的时候,陆夭却轻轻松松发了笔小财。 当她看到薛玉茹捧着一匣子夜明珠跪在自己门口时,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位大小姐能屈能伸的本事。 “表嫂。”薛玉茹规规矩矩地喊着,完全不复之前的猖狂,“之前的事都是我年轻不懂事,还望表嫂原谅。” “可别。”陆夭立刻摆手,“你比我还大两岁多呢,可真称不上年轻这俩字。” 薛玉茹垂下眼睑。 “表嫂这样就是不肯原谅我了?” “我没有义务一定要原谅你吧?”陆夭轻哼了声,“让我猜猜,因为要启程回都城了,你怕太后怪罪,所以想让我去做说客?” 薛玉茹心下一颤,居然让她猜对了七八分。 “表嫂是聪明人,玉茹就不兜圈子了。”她眼泪径直落下来,显得愈发楚楚可怜,“我确实怕姑母责罚,所以想请表嫂看在表哥有几分薛家血脉的份上,帮帮玉茹。” 说着将匣子递上去。 “我知道表嫂不缺这些,但好歹是我一点心意。” 陆夭接都没接。 “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明码标价等价交换,你先说你想拿这些换什么,我才能斟酌要不要跟你做这笔买卖。” 薛玉茹心头一喜。 “就是希望表嫂先在表哥面前美言几句,至少别去我爹那里告状。”她微微抬了抬头,“至于宫里太后那边,表嫂尽力就是了。” “行,这买卖我接了。”陆夭接过匣子顺手放在一边,“不就是在谢知蕴面前说你两句好话么,没问题,但效果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薛玉茹喜滋滋地点头,她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所谓的美言,只不过是想让陆夭放松警惕罢了。 待人走后,陆夭把匣子打开,确认了一下。 正儿八经的夜明珠,没有掺杂什么毒药,但陆夭唇角却浮出一丝冷笑。 鲜少有人知道,夜明珠对孕妇伤害极大,且不容易有孕,不管薛玉茹原本打得什么算盘,送夜明珠都是个一石二鸟的主意。 不过她应该不知道,自己跟宁王压根没有圆房,所以这东西暂时伤害不了她。 陆夭把匣子合上,准备明日送到铺子里去。 结果刚收拾完躺到床上,就听见外面木窗棱被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她反射性地披衣服下床,伸手推开窗,果不其然看见宁王轻车熟路地跳进来。 也太巧了吧,老天爷这是看不惯她赚昧心钱,这不,立刻就把业务对象送上门了。 陆夭想想刚才那笔买卖,是要美言几句来着? 还没等她酝酿好词儿,就见宁王站定后伸手将窗子关上,然后眼神灼灼盯着陆夭。 “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距离极近,对方身上还带着刚刚沐浴过的水汽,陆夭不由得退开半步。 抬眼望去,不得不承认这人生得极好,潋滟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平添了几分玩世不恭,此刻墨发披散,有种亦正亦邪的俊美。 陆夭每每感慨,就算他是个草包,这副好皮囊也足以让他在女人堆里吃得开了。 更何况这人还不是草包,难怪薛玉茹从小到大一直都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