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那句话说完,周围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 宁王和王管家不约而同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窥探到男人那种感同身受的痛。 此时两人心中想法也默契地有志一同: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 “我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了?”陆夭看这两人的脸色,大概也觉得事情不大对劲,“这事儿会不会影响日后和谈?” 宁王绷着脸,表情沉痛,似乎在默认她说的话。 “那怎么办?” 陆夭也有些沮丧,总不能再让她把人复原吧? 她倒不是不可以,主要是那些部件儿能不能凑齐是个问题啊,早知道刚刚下脚就有分寸些。 “我能问问你是怎么办到的吗?”宁王表情格外诚恳。 阿古柏是北疆十六城赫赫有名的猛将,不敢说有万夫不当之勇,但也绝不是陆小夭一个小姑娘能轻易制服的。 “就卯足全身劲儿,看准位置,狠狠一脚跺下去啊。”这难不成还有什么秘诀? 陆夭边说边偷眼看宁王,她感觉这人自从到边疆之后就多了很多怪癖。 先是喜欢看人扒裤子挨板子,现在又打听对手断子绝孙的具体过程,原本好好的一个人,隐隐约约有朝着变态发展的趋势。 宁王不知道自己被腹诽,他被陆小夭的狠辣深深震撼。 饶是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出来,阿古柏若是变身宫里周总管会是个什么场景,也捏着嗓子说话么,行为举止会不会扭扭捏捏的? 思及至此,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太可怕了。 “阿古柏人现在在哪儿?” 说到这个,陆夭突然想起来。 “还在宋家的地窖里呢,不知道醒没醒过来,我那麻醉药效力有限,他若是醒来逃跑可就麻烦了。” 说毕才反应过来,宁王还不知道宋家有地道的事情,于是又急急解释。 “宋义通敌叛国,跟阿古柏勾结,之前凉城那些失踪少女就都是他们干的。宋家地窖下面有条地道,应该能够直通禹城。” 说到正事,宁王立刻整肃了脸色,当即吩咐王管家。 “你先带人出城迎战,再派几个影卫过来支援。” 陆夭跃跃欲试:“我们是要二探宋府吗?” 宁王没好气地瞥她一眼。 “二探宋府没错,但只有我,没有我们。” “擒贼先擒王,你带上我能快点找到人。”陆夭半是威胁半是要求,“我保证这次绝对乖乖听话,绝不拖后腿。” 宁王看她一眼,发现自己也没别的选择,当即警告道。 “带你可以,不许擅自行事,不许离开我三步远。” “那你要是去茅厕怎么办?我也要全程观摩?” 陆夭不合时宜地插了句,果然见对方脸色黑如锅底。 “我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上茅厕,再这么多废话你就别去了。” 不上就不上,能憋尿有什么可得瑟的。但陆夭聪明地没把这话说出口,而是乖巧地点点头。 宁王无奈,只得带她再度翻墙而入,到底是有功夫的人,两人这次顺利躲过宋家家丁,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地窖门口。 那门大敞四开,并未上锁,地上还有淋淋漓漓的血迹,一直蔓延到内院,宁王蹙起眉头。 “阿古柏被宋家的人带走了?” 陆夭比较冷静,辨认了下位置,摇摇头。 “这应该是宋义的。”她蹲下身子仔细研判,“阿古柏在地下密室,如果一路拖行上来,血到这里应该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宁王惊诧地看着她。 “宋义?怎么还有这小子的事儿?不是只有阿古柏一个人吗?” 陆夭也起身抬头,表情比他还诧异。 “我刚刚没说吗?宋义也在下面啊。” 宁王顿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但责任感还是迫使他开了口。 “你把他也废了?” 陆夭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点点头。 “这业务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你还需要我再给你详细描述一下过程吗?” 宁王立刻制止了她,开玩笑,这种非人道的经历听一次也就算了,千万别来第二次。 “宋家现在知道你把宋义废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难不成我还怕他不成,我手里捏着他通敌叛国的罪名呢,要怕也是他该怕我才对。” 这话没毛病。 宁王拉着她往地窖里走,还贴心地挡在侧前方,以防突然有人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