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君那句话一出口,其实陆夭心里并不好受。 那是宁王最坚实的后盾,现在却要闹到反目的程度,她甚至怀疑这是启献帝做的一场局,为的就是给太子扫清障碍。 等下! 太子?薛玉茹? 她脑中忽然闪过诡异的联想。 薛玉茹的丫鬟一早之前都被薛爵爷打发走了,她哪来的人可供差遣? 如果她是号令薛家的人,目标太大,别说薛老太君,就是薛爵爷薛夫人,哪个都能发现。 那可能性就只有一个,她跟东宫合作了。 思及至此,陆夭一下子想通了所有关窍。 原来如此,老太君寿宴那天陆仁嘉也来了,二人势必搭上了线,这就说得通了。 那厢薛爵爷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他当着启献帝和宁王的面,深深揖了一礼。 “王爷大度,老臣心里有数,一定给您个满意的交代。” “舅舅看着办吧,不满意的话,本王亲自来。”宁王说毕,揽着陆夭就往外走,“走,咱们回家。” 陆夭转身冲薛老太君行了个礼。 “药方已经给了小厨房,老太君每日按时喝药即可,我三五天会来施一次针,根据病情变化再调整。”说毕也不等回答,转身跟着宁王走了。 薛老太君没料到她还愿意给自己治病,当下愈发愧疚。 宁王小心翼翼扶着陆夭往外走,为了怕她颠簸难受,特意吩咐王管家换了辆宽敞的马车,就这宁王还是不放心。 “你若是觉得伤口疼就告诉我,我让他把车再放慢些。”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陆夭隔着窗子看向薛家紧闭的大门,“会觉得难过吗?毕竟是你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 宁王伸手帮她把车帘关上,又戳了戳她的脸蛋。 “从她们冲你下手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把我再当亲人了。”宁王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所以我世上仅存的亲人现在也只有你了。” 陆夭反手握住他。 “放心吧,我一直在。” 我能相信你吗? 宁王心里下意识闪过这个念头,但他很快把这点怀疑抹去,随即冲她点点头。 陆夭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掀开帘子冲着赶车的王管家吩咐。 “掉头,先去燕玺楼。” 宁王本来准备假寐,闻言吃了一惊。 “你去那儿干嘛?”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毕竟自己是燕玺楼幕后老板的身份,对方应该还不知道。 难不成,她发现了什么? 陆夭不好明说,她刚刚想起,前世隐约听说陆仁嘉在燕玺楼有个相好,于是含糊回答道。 “我听说燕玺楼增设了新业务,有男伶和小倌儿,想去开开眼界。” 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去烟花之地。要不是这人是自己老婆,宁王都忍不住要叹一声身残志坚了。 “你觉得当着我的面,说要去逛窑子看男人,合适吗?” “所以我带着你啊。”陆夭脸不红气不喘,“我自己去肯定不合适,带着你就理直气壮了。” 当然最主要是没有你,我自个儿进不去啊,不过这话陆夭自然不会说出口。 “等一下,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陆夭皱紧眉头,“上次我和琳琅去燕玺楼找司寇的时候,为什么会遇见你?” 宁王暗道不好,这都过去几个月了,怎么又想起翻旧账了呢? 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而且我听说,燕玺楼非熟客不能进。”陆夭眼神灼灼盯着宁王,“难不成,你也是常客?” “怎么可能?”宁王立刻撇清,“我是借了王管家的名义,他是那里的常客,你不也知道吗?” 在外赶车的王管家闻言差点没噎死,这年头给人当管家,还要背这种锅吗? 他也一把年纪了,难道不要面子? 陆夭仔细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王管家确实在燕玺楼有个相好,上辈子就是这样。 “那你借他名义去那种地方干吗?”陆夭思维缜密,“别说是为了查案,你大可以交给王管家去,他出入可比你便利。” 宁王腹诽,这个时候逻辑这么清楚干吗! “因为不想让司寇抢先啊。”宁王灵机一动,“那天本来想抢在他前面把线索拿到的。” 陆夭想想两人之前王不见王的种种,当下就信了。 “那你又干嘛非要去逛窑子?”宁王反客为主,“别说你真的只是单纯为了欣赏男色,那你不如回家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