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宴太子原不想来,横竖已经把太子妃的名分给了陆仁嘉,算是对陆府有了交代,况且他现在看见陆仁嘉那张脸就莫名觉得倒胃口。 可陆府出嫁女回门,就意味着陆夭也会去。 以他对宁王的了解,他那个为人凉薄的皇叔十有八九不会愿意陪新婚妻子回娘家,也就是说陆夭大概率会落单。 思及至此,他从新婚夜就一直憋着的那股火就烧得更旺了。 然而到了陆家才发现,不但宁王陪着陆夭回了门,在众人面前还一副鹣鲽情深的样子。 绝对是装的!他皇叔素来凉薄,平时对名门贵女不假辞色,就不是会对女孩子体贴的那种人。 想想小美人夜夜独守空房,人前还要被迫装幸福给旁人看,真是太惨了,所以亟需他这个救世主出马拯救。 于是太子十分温和地笑笑,冲宁王道:“孤也许久未向皇叔讨教策论了,今日几位大臣都在,不妨探讨一下,让她们女孩儿去说体己话。” 孰料宁王并不买账。 “探讨治国之道是太子太傅应做的事,我又没领这份俸禄。” 太子没料到这么一个闭门羹直直砸下来,登时觉得在众人面前有些挂不住脸。 陆夭扯扯宁王的袖子,软声道:“王爷去吧,我陪长姐聊聊。” 太子盯着那只白嫩小手,再听听那把乳莺出谷的好嗓子,恨不得立刻把人拥入怀里。 陆仁嘉也被陆夭突如其来的痛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刚才不是还三贞九烈拒人千里之外吗? 徐氏见状连忙接口。 “我来招待两位姑奶奶,保证照顾得妥妥帖帖。” “不必了,这么多诰命夫人都在,母亲还是留下来招待大家吧。长姐既然想找我作陪,我一个人去便好。” 这话说的极有水平,她先把锅甩给陆仁嘉,说是对方要求自己作陪,那但凡自己等会儿有个什么闪失,陆仁嘉自然脱不了干系。 宁王看了眼表情自若的陆夭,对方回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于是他帮陆夭把滑落的碎发抿到鬓角处,又故意整理一下那块古玉。 “那你去逛吧,过会儿我去接你。” 此话一出,在座女眷议论纷纷,谁说宁王暴戾冷漠,那是之前没遇到合适的姑娘,瞧瞧人家现在这体贴劲儿。 而且有眼尖的认出那块玉,那可是先皇御赐,宁王素来不离身的宝玉啊!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了宁王妃压裙摆,这份儿宠爱,真让人眼馋。 陆夭随着陆仁嘉一路分花拂柳,到了后院,还未站稳,陆仁嘉一耳光就闪过来。 孰料陆夭早有防备,急速后错半步,这一巴掌非但落了空,陆任嘉自己也差点栽倒,这让她更加愤怒。 “大婚当天,是你在给我那盒香膏里下了毒吧!” “长姐说什么呢?那明明是你从我这拿走的!” 陆仁嘉气急败坏:“是你故意骗我拿的!难不成你还能给自己下毒不成!” 话说出口觉得不对劲,当日皇宫对峙,陆夭确实给自己下了毒。 “我是打算给自己下毒啊,出嫁前我怕得紧,就做了盒香膏,想着洞房花烛满脸疥疮,就不用圆房。谁知……”陆夭满面娇羞,“谁知王爷那么体贴。” 陆仁嘉被她气红了眼。 “无耻!” “人伦大事怎么就无耻了呢?难不成长姐没经历这一关吗?”陆夭睁眼说瞎话,没有半点心虚,“说起来,还得谢谢长姐跟我调换身份,不然我怎么能嫁给王爷呢?” 陆仁嘉看着容光焕发的陆夭,愈发怒从心头起,她瞥了眼身后的池塘。 陆夭撇撇嘴,轻描淡写道:“如果是想把我推下去,我劝你省省。都知道我是陪你出来的,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你逃不了干系。” “谁说我要推你了?”陆仁嘉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我是要自己跳下去,同样的道理,你想想大家会不会怀疑你。” 陆夭佯装惊讶。 “你也太毒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毒怎么能把你扳倒呢?”陆仁嘉冷笑着。 陆夭假装去拦。 陆仁嘉愈发得意,猛地转身投入池塘,溅起一大片水花,连府里养的水鸟都惊飞了。 陆夭好整以暇拍拍裙摆,对池塘里挣扎的陆仁嘉摇头。 “真蠢哪。” 太子和宁王等人很快闻声赶来。 陆尚书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陆夭立刻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长姐本来只是跟我说些琐碎家常,结果提及新婚这几日连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