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辱骂,好减轻你的负担。
但是耀嗣不一样。
他才十岁,他没有办法负荷这些事,也不明白你的‘觉悟’对你有多重要。
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东西比你的生命、比你的心还要重要,所以才会产生这种反弹。”
听完天夜说的话后,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在消化天夜这番话的同时,也思考耀嗣对他张牙舞爪的问题症结点。
“这样你懂了吗?耀嗣不是不讲理,也不是难以沟通,他只是选择自己能使用的手段在保护你。
只不过他跟你一样,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看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感受。”
天夜接着又笑着补充:“你们果然是兄弟。”
“这样啊……”
尽管天夜刚才已经以轻松的口吻阐述他的心思了,佑还是觉得自己让身边的人替他牺牲太多了。
月影的职务原本就不轻松,其中知情的人还要担任他的护卫,然后额外付出多余的心力。
耀嗣也是,佑自以为他明白耀嗣所受的委屈。
但就像天夜刚才第一次道出的真心话,他或许根本不懂耀嗣这些年忍了什么。
他刚才怎么有脸说什么:“退一步有这么难吗?”
佑再次体会到自己受到这个环境多大的呵护,更发现自己有多么依赖这样的环境。
“对不起,我好像太过依赖你们了。”
“你也不用道歉。”天夜揉了揉佑的头。
“我们大家替你操心都是自愿的,换句话说是自作自受。
你只要肯改,这也算不上是需要道歉的事。”明明是自己的过错,天夜却没有责备他,这让佑再度觉得他身边的人真的很宠他。
正因为他们都是很温柔的人,所以自己才更应该注意分寸,不能太过依赖他们的体贴。
佑在心里悄悄下了决定。
“……嗯,我知道了。”
“只要你改过来,我相信耀嗣一定会看见。
一旦他觉得你不再是个受害者,他也会改变自己的做法——”天夜的话还没
说完,他们两人同时听见顶楼的自动感应门发出开启的声音。
佑马上拉起斗篷的兜帽遮着自己的脸孔,天夜则是回过头察看上来的人是谁。
“啊……找到了。”是千封。
他看见佑和天夜后离开门口,一步一步朝两人靠近,并开口发问:“天夜,你怎么还没走?”
“你不也一样吗?你今天到六点就下班了吧?”
“我被姐姐留下来做了一点检查。”
“千世姐?啊…已经到这个时期了。”千封跳上墙面,坐在佑的右侧。
佑也放下才刚拉起的兜帽,三人并排坐着。天夜又继续往下说:“大概是每年的十二月吧,你这个时候一定会大病一场。”
“你以为我想啊?”听见天夜语带嘲讽,千封没好气地回话。
“不过这次千世姐也太早采取行动了吧?应该说,她居然还特地让你做检查,以前明明不会这样。”
“我猜,应该是他之前做噩梦被千世姐知道了。”佑开口介入他们两人的谈话。
虽然他和天夜的话题被打断,不过也算告了一个段落,佑于是干脆地抛开烦恼,一边吃着饭团,一边回答天夜的疑惑。
“你叫我别说,但还是瞒不过千世姐吧?”
“…对啦。”千封不甘愿地承认。
只见天夜突然垂下视线,表情复杂地看着底下的夜景。
“作恶梦……是吗……”
天夜和佑都知道,千封之所以会在每年的同一个时期生病,都是源自小时候在研究所发生的某件心灵创伤。
尤其是天夜,他是整个月影最了解缘由始末的人。
而且若要仔细追究,他勉强也算是帮凶之一。
千封看了天夜的反应,于是再度开口。
“喂,你可别误会了,我才不是梦到‘那个男人’。是我爸妈啦。”
但这句话才刚说完,连佑也停止将饭团继续往嘴里送。
“那千世姐……她有说什么吗?”
“啊?”
“她知道你梦见爸妈的事,没有说什么吗?”面对这道问题,千封静默了一会儿。
说实在的,他很不想提起自己的父母,而且这又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他讨厌死气沉沉的气氛。
但他不想对这两个人——尤其是对佑隐瞒任何事。
经过几番犹豫后,千封终于缓缓开口:”……她说爸妈想见我,但是我拒绝了。”
“这样啊……”
“……”
佑点头回应,天夜则是不发一语。
“千世姐应该很沮丧吧。不过以她的个性,我想大概永远都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