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鸡鸣破晓。 顾平安浑身疲惫,眼睛充满红血丝。 数次尝试修炼且听凤吟,刚一开始就气血逆流,换做常人轻则残废重则丧命,他依靠着通玄内景经创造元宫不停试错,虽说根基无恙,但也消耗很大的体力。 大乾姬氏传承宝典,威力盖世的同时修炼起来困难重重,就算拥有完整的法诀,姬家能练成的也屈指可数,何况是半式残卷就要推演第一变。 “必须去第三层楼。” 顾平安呢喃自语。 听殿下说起,第三层楼有北海、倒悬山、不周山等圣地的相关典籍,元气浓郁的地界,才存在凤凰出没。 第三层楼肯定有关于凤凰习性动作各方面的详细记载。 唯独亲自熟读这些卷轴,才能在脑海里形成清晰认知,结合半式残卷,总结演变出一套行之有效的仿生术数。 但藏书楼规矩森严,无论是谁,都禁止将抄录手稿带出去,包括皇亲血脉。 他无法靠殿下,只能自己前往。 楼内祖训有言,为激励蜀国武者,春雷始鸣者记两阶。 总共就三块阶梯。 他还差一块的贡献。 “先休息。” 顾平安揉了揉眉心,他深知修炼需要张弛有度。 于是褪下衣袍在圆桶里药浴,通过药材滋养肉身补充气血,半个时辰后回到暖阁沉沉睡去。 …… 晌午。 顾平安刚出西楼。 “公子!” 司琴踩着小红靴迎面走来,今天她是一身紧身武袍,身段凹凸有致,英姿飒爽又不失娇媚。 “听殿下说,十月份的神都书院之行,你也要去?” 她劈头质问。 “怎么?”顾平安疑惑。 司琴板着脸蛋很严肃,一字一顿道: “你可知道,那是以轩辕氏、澹台氏为首的门阀盛会!” “几个皇子的母族就是澹台氏,他们也会参加,每逢门阀盛会之后世事都有变故,殿下以防消息滞后于人,不得不借赏花名义邀请师父她老人家同往。” 略顿,她急切道: “隐世家族尚且自持矜贵,而清河崔氏、河东裴氏等门阀肯定针对你,甚至辱骂你,冠冕堂皇的贵族其实最记仇,永远忘不掉你曾经将他们狠狠踩在脚下!” 顾平安脸上几分笑意: “凭什么要避?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见他执拗,司琴瘪着嘴小声说: “可我不想公子受委屈,那儿四面都是可恶丑陋的嘴脸。” 顾平安看着她,语气温和: “我若平庸无为,任凭他们栽赃狗吠而无动于衷,那才是真的委屈。” “好吧……”司琴深知劝不动他,也只能往好的方向去盼望,“届时公子的悟性,必将震撼天下人!” …… 用完午膳,顾平安驱车前往十九巷。 藏书楼。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戍边抵御十万大山的蛮夷,通过积攒军功。” “亦或朝廷为官,上书言事,积极献策。” “以你的能力,别说第三层楼,就算第四层也只是时间问题。” 襕衫高个不紧不慢地说道。 高居庙堂,一个好政令就会给百姓带来裨益,为蜀国做出十足贡献。 上阵杀敌,凭借春雷始鸣的气血天赋,在疆场也大有可为。 顾平安不予回应,心底否决了两个提议。 前者需要漫长时间,而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是公主府幕僚私臣,更不会掺和朝局,过早入局做闯棋违背他的最初计划。 “我只差一阶。”顾平安看向二三层之间的木质楼梯。 襕衫高个颔首,阐述藏书楼规矩: “政事堂对面,你一去便知。” “多谢。” 顾平安正要转身离去,突然见到两个气势森煞的武将结伴从楼梯走下来,他一下子似乎联想到什么,思绪瞬时开阔。 政事堂也就是蜀国宰相台,坐落在皇城东南角,气氛庄严肃穆,百官手持文书来回进出,在看到顾平安的第一眼放缓脚步。 长宁殿下的心腹亲信,公主府这艘船的幕后掌舵者。 啧啧,这位自打来了朝歌城,还是首次在除公主府藏书楼以外的第三个地方露面。 顾平安微微揖身,随后面无表情地走向对面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