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白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 手起刀落,一双血淋淋的断手便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伴随着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只见老者孙子倒在地上,痛的满地打滚。 其他几个流民也好不到哪里,他们拼命地用指甲抠着身上的肌肤,很快便血肉模糊,隐隐露出森森白骨。 “快,快把他们给捆起来!”老者看了,不禁又气又急。 一声令下,那几个流民的家人便七手八脚的将他们一个个都死死捆住。 只不过老者孙子的模样太过恐怖,他们并不敢靠前。 “爷爷救我!”老者孙子白着脸,一脸绝望的向他看去,“我不想死,不想当残废!” 看着孙子那血淋淋的断手,老者不禁老泪纵横。 “作孽啊,可真是作孽啊!”他摇摇头,痛心疾首地说,“咱是流民,不是流寇啊!” “再看看你们现在一个个干的事,和番邦那些烧杀掳掠的流寇又有什么区别?” “苍天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老者脸上的泪痕,沈婉心里也酸酸的。 人到穷途末路时难免会做出些过激之事。 她能理解,但不代表可以原谅。 “我们走吧。”她想了想,抬眼向谢慕白看去。 谢慕白微微点头。 见他们要走,老者急了。 “各位英雄,求你们宽宏大量,饶他们一次吧。”他红着眼睛,直接跪倒在地,“他们有错是真,但罪不至死的。” 那些流民家属一看,不由的愤怒了。 “五爷,为什么要求他们?” “是啊,明明受伤的是我们的人,应该他们赔不是才对。” 见这群流民如此厚颜无耻,沈婉气极反笑。 “搞没搞错,明明是你们的人想抢劫啊!”她冷眼向那群流民看去,字里行间皆是浓浓的嘲讽,“难不成抢劫的没罪,反而是被抢的有错?” “可你们不是没事吗?”一黑脸妇人沉着脸,恶狠狠地吼道,“如今有事的却是我们的人!” “如果你不乖乖把解药交出来,我就去报官!” 其他流民们一听,也在一边附和着。 “对,去报官!” “我家男人这张脸被指甲抠的都毁容了,不赔个十两八两银子是绝对不行的!” “十两哪里够,至少得二十两,毕竟毁容可不是小事!” 这年头能赶得起马车的绝对不是穷人,从他们身上敲个几十两银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那孕妇看了,不禁又气又急。 她勉强挣扎着爬了起来,柔声劝道:“你们不能这样,做人要讲良心的。” “什么良心,良心值几个钱?”黑脸妇人翻了个白眼,反驳道,“这一路上听五爷的做个好人,可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 “只要能活,我不介意做个坏人!” “你想当好人你当,反正我是铁了心要去报官的。” 这孕妇不会吵架。 无奈之下,她只能用求助的目光向五爷看去。 在清风村,五爷德高望重,为人更是不必多提。 可如今事已至此,他真的不想再说什么。 更何况不管自己说什么,那些人也根本听不进去。 凌筱筱性子急。 一听那黑脸妇人的话,她气的直接从腰间取出长鞭:“行啊,这就去!” “本姑娘倒想看看,是你们的腿快还是我的长鞭快,看我不抽死你!” 见她动怒,那些流民们也不怕。 “来,有种你就往我脸上抽啊!”黑脸妇人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等到了县衙,正好让你们再多赔一点。” 笑话,她连穷都不怕,还能怕疼? 反正都快饿死了,倒不如借机搏一把。 凌筱筱气的脸都白了。 行,不怕是吧,那干脆就让他们尝尝盅虫的厉害。 一怒之下,她便去拿素问送的罐子。 沈婉看了,笑着将她拦住。 “你们想要赔钱是吗?”她想了想,抬眼向那些流民看去。 众流民们一听,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痒就痒点,大不了把那几人打晕过去。 只要过了药效,相信他们一定会好的。 可钱却不一样了。 有了钱,他们就不用挨饿